戰報傳到定國府時,王夫人正在教王月畫山水畫,聽聞這消息,王月手中狼毫微微一頓,與母親對視一眼,兩人都是淡淡一笑。
筆墨揮灑,線條沒有絲毫波瀾,繼續埋頭揮筆。
王夫人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道:“去將軍府看看,能不能找到屍身,找不到就回來。”
“是!”那人有些莫名其妙的走了出去,自己聽到這消息時震驚得無以複加,怎麼這一大一小的兩個至親,仿佛自己是在說笑一樣,搖搖頭,滿腦子問號走了出去。
不過他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定國侯的屍身,這倒讓他奇怪不已。
三天之後,關於這場大戰的處理結果出來了。
定國侯王向天擅闖將軍府,目無法紀,念在已然身死,抄家但不傷一人,其子王月允許進入七曜學院,餘者流放太陰湖。大將軍馮遠出手擊殺國家大臣,在家中禁閉三年,俸祿減半。
此詔一出,天下皆怒,但敢怒不敢言,皇室擁有絕對的力量,沒有誰可以違抗。
深夜,定國府
世人替王家大喊不公平的時候,王家此時如往常一般,燈火通明,絲毫不顯悲傷之意。
“月兒,這次學院的事情定然是你父親安排的,你可要好好努力!”
“孩兒明白,隻是父親去了哪裏,為何不通知我們一下?”王月看著房中那金光閃閃的戰甲,若有所思道。
王夫人微微一怔,似乎想到什麼,歎了口氣,幽幽道:“十幾年了,你父親執念如此之深,這樣可能有些不好。”
王月跑到王夫人跟前,雙手握住她嫩蔥一般的手指,輕聲道:“娘親,講講你們以前的事情,好不好?”
王夫人輕撫王月大後腦,道:“你父親身出貧寒,卻天資過人,偶然間進入一個龐大的門派,弟子千千萬萬,但你父親於眾多子弟中脫穎而出,與另一人爭奪門派中最重要的位置。”
說道這裏,王夫人一向風輕雲淡的麵龐上居然出現絲絲酡紅。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你父親遇到了我,當時我正處於低穀期,這個呆子居然放棄寶貴的時間,整日陪我遊山玩水,一陪就是大半年的時間,那一日,你父親向我求婚,當時我涉世尚淺,出口不知輕重,道‘你若贏得那大位,我便依你。’殊不知當時離征選之日隻有三天。”
王月微微一愣,沒想到父親還是這麼一個癡情種,居然在那麼重要的日子裏還願意陪著娘親,若是自己,會不會如他一般?
“三日後,你父親登台而戰,意氣風華,雄挺的脊梁如山嶽般高大,戰台上,於千萬人中衝我大喝‘今日,為你而戰’,那一聲大喝如天神之音一般,我便是化在那千萬人中響起的一聲大喝裏。”
王月可以想象,父親現在依舊風華絕代,何況當年。
“可惜,由於浪費了太多時間,原本不如你父親的敵手,此時已然遠超從前,我永遠不能忘記,當時他那倔強的目光,血肉模糊的臉龐上,那一對猩紅的瞳孔裏散發出妖豔的光芒,那是對我的迷戀!”此時,王夫人已經恢複過來,語氣略顯平淡,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