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兒的地哭聲越來越近了,寒峰又聽到一個聲音硬朗的男子的聲音。
“你說我們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好啊?”一個輕靈的女聲說道。
寒峰從那山穀之中轉了出來,然後一下子呆住了,那是一個靜謐的山穀,山穀之中百花伸開,鶯飛蝶舞,似乎在漫天風雪的雪域中突然開出來的一處人間仙境。一個女子一襲白衣,身形修長,懷裏抱著一個嬰兒在輕輕的拍動,剛才說話的就是她了。
在她的身邊有一個身材高大偉岸的男子手裏不停的變幻著各種小巧的靈術,一會是火焰凝結成的小老虎,一會又有冰雪凝結成的兔子,剛才還在啼哭的嬰孩頓時止住了哭聲,看著那男子手裏的靈術,裂開嘴笑了起來。
“就叫峰兒吧,希望他以後能屹立於群山之巔,不懼風雪,不畏將來。”那男子說道。
寒峰呆滯了,靜靜的站在穀口,整個人好似被雷擊了一般,一動不動,眼前這一對年輕的夫婦就是他的父母!不止是因為那一聲呼喚,還因為那源自血脈的悸動,當他站在這裏的時候他能感受到那來自骨子裏的親切與依戀。
這一瞬間,他淚流滿麵。
“爹!”
“娘!”
寒峰呼喊了出來,卻發現自己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他顫抖這上前,想要看清楚那一對年輕夫婦的麵容,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不,應該說他看清楚了,卻沒辦法記下來,存入腦海,一轉眼間再看過去的時候那形象再一次模糊了。寒峰隻有用盡所有的心裏將那孩子的臉龐、那夫婦的衣服、身材深深的刻進自己的腦海之中。
寒峰的手在不停的顫抖,他不停的呼喊,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他想要擁抱那年輕的夫婦,卻總是直接從他的身上穿過。
寒峰無力的坐在地上,唯一能感覺真切的是不斷從雙眼中流出的淚水。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慢慢平靜了下來,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真切的感覺到父母的存在,然後對著那夫婦跪倒在地上,道:
“爹,娘,總有一天孩兒會找到你們的。”
寒峰張開眼睛,見到他的淚水已經將整個衣襟濕透,再左右顧盼是發現荀老在屋子外麵打理著他院子裏的花花草草,屋子裏空無一人。寒峰收拾了一下心境和情緒,又將臉上和衣服上的淚水弄幹,確保自己已經看不出絲毫的異狀。
寒峰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在那個小小的禁製之中盤坐了下來,仔細思考這個夢境的意義——他幾乎已經可以確定自己就是那所謂的天子了!
但是天子又是誰?到底要多麼大的身份才能讓那麼的守望者忠心耿耿的跟隨和尋找?才能讓那些恐怖無邊的五麵人滿天下的追殺?夢境之中那一對年輕的夫婦—自己的父母衣著並不華麗,而且也並沒有在什麼華麗的宮殿之中,反而在一處僻靜的山穀之中。
還有一個極重要的問題:這個夢境是荀老他們隻給了自己一個人還是給了所有他們認為疑似是天子的人?如果是給了所有疑似天子的話,那他們是不是看到了同樣的夢境?是不是聽到了那一對年輕夫婦口中的“峰兒”兩個字?這真真是極重要的一環,除非那個夢境隻有自己才能讀出後麵那些部分,否則荀老以及他身後的守望者定然已經可以確定自己就是天子!
如果是這樣那可就太危險了,無論所謂的守望者還是無麵人,隻要有人能確認他就是天子,那殺機,就在眼前!畢竟他自己遠遠無法的當那些封王、封侯級別強者的刺殺!
過了一會,寒峰理清了思路,這才呼喚道:
“荀老。”
荀老似乎並沒有聽到寒峰的呼喚,寒峰又大聲喊了一次,荀老這才轉過頭,朝著寒峰笑了笑,那個淡淡的光幕散去,寒峰站了起來。
“怎麼樣?有收獲麼?”荀老問道。
寒峰左右看了看,問荀老道:
“這個夢境每個疑似天子都會看麼?”
荀老點了點頭,道:
“是啊,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麼,我也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麼,我隻是將這個拿給你們看就是了。”
寒峰心裏想道既然這個東西給很多人看過,那現在當務之急就是確定其他人看到這個夢境之後有沒有聽到那最後的呼喚。
“那這個可以留給我麼?”寒峰拿著水晶球晃了晃。
“可以,這東西我有足足幾袋子。”荀老笑了笑,道:
“怎麼樣,你的新師傅教了你什麼東西?過一個月就要去烽火城了,這一段時間你留在學校麼?”
“我想回家去看我婆婆,隻有她一個人在家。”寒峰一想到回家,心裏就有些熱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