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大陸偏北方的格蘭梅亞的冬天,漫長而又嚴酷,在無盡的時間裏,不知道有多少生命曾經被冬之死神無情的奪走。
但阿爾很清楚,現在的時間應該是秋季剛剛開始的時候,塔圖斯的傳送法術即使失敗或者出現什麼異變也不可能讓他們穿越這麼長一段時間,唯一能夠解釋眼前這一切的,隻有那位腐化的樹精強行改變了天氣一個可能。
刺骨的寒風席卷著白色的雪花,穿越過花崗岩神殿門前的排排立柱,在一陣一陣的呼嘯聲中,將強烈的寒意帶給燈火通明的神殿裏的所有人。
“這可真是個壞消息…”。
眼神還有沒有完全聚焦的少年幽幽的呢喃著。
對於像阿爾這樣的心靈武士來說,遮天蔽日般襲來的箭雨或者如深淵煉獄般的高溫烈焰,都不是一件任何意義上的壞事,他像巨龍喜歡金光閃閃的事物,矮人喜歡開采礦物和暢飲烈酒一樣喜歡著這些,因為,對於心靈武士那貪婪的吸能立場來說,這些都是絕好的靈能轉化來源,時刻保持充沛狀態的靈能不僅能夠讓心靈武士的思維變得永遠明晰,更能讓他使用一些平時不敢使用的能力。
相反的,寒冷低溫和充斥不停運動的微型物體的環境對於心靈武士來說,就是一場噩夢,吸能立場需要吸收周圍的一部分熱量來維持自身,寒冷條件下,想要維持相同範圍的吸能立場就必須消耗更多的靈能。另一方麵,大量運動著的微型物體,不僅難以提供能量,還會導致他對立場內運動物體的感知能力喪失。
多麼“好”的一場暴風雪,完美的符合了心靈武士最厭惡的這兩點,真是太“好”了,一時間少年的心情糟糕透頂。
神殿深處忙碌著的人群在發現五人出現在神殿之中後,很快由一個年輕女子帶頭,從中走出了一小隊人,他們麵露喜色的趕了過來。
“塔圖斯大人!”
那個有著和米蘭達極為相似臉龐的黑發女子,幸福的和塔圖斯抱在了一起。
“我和米蘭達回來了,格奈婭,這是心靈武士阿爾,那位是太陽騎士艾拉,還有這位小姐是溫迪妮,一位遺跡學者。”
“很抱歉,親愛的客人們,由於一個月以來的異變,湖中鄉失去了往昔的風采,等到一切結束的時候,我會親自去帶領你們欣賞它的美麗之處的。”
塔圖斯向他的族人介紹了來客的身份,而格奈婭也向阿爾三人表示了歡迎。
“米蘭達,那個女人是誰?”
溫迪妮悄悄向紅發少女好奇的詢問那位黑發女子的身份。
“格奈婭姐姐,哥哥的妻子。”
米蘭達也小聲的告訴了水精靈答案,不過,回答的時候,她的臉龐又紅了起來。聽力敏銳的阿爾也聽到了這段對話。
“塔圖斯大人,我們真的能夠戰勝奧塔斯麼?”
“是啊,奧塔斯可是活了這麼多年的老樹精啊…”
“而且要是塔圖斯大人出了什麼事,我們又沒了奧塔斯的庇護…”
跟著格奈婭過來的眾人中,有一位中年人有些憂心忡忡的向塔圖斯問道,而在他之後,其它人也跟著不停的議論著。
他們在看到散播著恐懼靈光的女騎士的時候,雖然身體有些微微顫抖,但眼神中隱隱有了光彩,而看到一身盜賊打扮的阿爾和看上去毫無戰鬥力的溫迪妮的時候,臉色又不禁黑了下來。
塔圖斯聞言將視線轉了過來,用期待的眼光看向了阿爾。
阿爾很無奈,他很清楚心靈武士是個稀有異常的職業,所以一直打算利用大多數人對他的能力所知甚少的優勢成為黑暗中的致命獵手,便對外表是否引人注目毫不在意,可是外表無奇自然也有弊端,一者容易被不必要的麻煩找上門,二者不能給被保護者足夠的安全感。
於是他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了一把普通的鋼製製式長劍,決定做些什麼來給眼前的這些對心靈武士的能力一無所知的家夥們一些信心。
少年走到神殿左側的一個半人高,純由一整塊花崗岩構成的石台邊,右手將長劍劍刃向下緩緩舉起,單手突然發力,刹那間將長劍八十厘米長的劍刃全都插進了石台,劍刃與堅硬的花崗岩接觸之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好像被插入的隻是一塊黃油一般。
然後他轉過身,不言不語的重新一步一步向眾人走去,伴著少年若無其事的步伐,他背後插入石台的長劍在靈能帶來的力量下被重新拔出,勻速旋轉著漂浮到了石台的上空,開始了它的謝幕:堅硬冰冷的鋼鐵在心靈的偉力下,失去了它被鑄造出來時所獲得的形狀,不停的被巨大的力量從一種扭曲的形態轉化成一種更扭曲的形態,在持續的難聽又刺耳的哀鳴聲中,最終變成一團廢鐵“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無聲無息,甚至毫無特殊動作的把鋼劍變成了扭曲的廢鐵的心靈武士,成功的在那些人的眼睛中看到了真正發自內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