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懲戒者當中,婁雍劍和杜氏兄弟均以武藝見長而著稱,盡管其所學各不相同,但總體來說,大家的基本功都相當紮實,再經過強化手術的改造,哪怕達不到身輕如燕的程度,但飛簷走壁總歸是不成問題的。
因此即使麵對著眾多敵人無情的圍剿,婁雍劍和杜煜麟依舊能夠見縫插針地逃出一條生路,甚至在後撤時還不忘發起具有挑釁性質的反擊,以便讓巫師們的注意力時刻集中在自己身上,也好讓杜煜麒和葉藤逃至安全區域。
這樣做是有風險的——隨著二人故意將敵人誘入深山老林,地形開始變得愈發複雜,再加上精神高度緊張,忙著輾轉騰挪的婁雍劍根本沒意識到危險正在向自己步步逼近。
朦朧的月光映照下,極低的能見度、狹小的活動空間、濕滑的岩石、泥濘的土壤,還有那遍地皆是且盤根錯節的樹根,上述種種不利因素加在一起,對婁雍劍和杜氏兄弟構成了致命威脅——隻要兩人稍有閃失,就會被後麵緊追不舍的巨人們碾成肉醬。
後來沒過多久,隱患就成為了實實在在的災難:在被一小截樹根絆了一跤之後,婁雍劍身子一斜,險些摔個大馬趴。而敵人自然不會錯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於是一記重拳甩來,眼看就要將年輕人砸成肉餅。
眼睜睜瞧著磨盤大小的拳頭迎麵砸下,自己卻因身體失去平衡而躲閃不得,婁雍劍心想這下完蛋了,便下意識地雙手抱頭,同時心中祈禱自己能夠躲過此劫。
這時隻聽一聲悶哼傳來,婁雍劍馬上睜開雙眼,卻看到杜煜麟站在自己身前,雙臂交叉,奇跡般地扛下了這一拳。
隻見杜煜麟身畔的空氣高速盤旋著,從而形成類似於防護罩一樣的東西,雖說用肉眼難以辨識其形狀,卻能讓人真真切切感受到這股“氣”的存在。也正是憑借它所帶來的緩衝作用,杜煜麟才得以替好兄弟勉強擋下敵人的致命一擊。
不過即使成功卸去了絕大部分拳勁,巨大的慣性還是將杜煜麟震退到婁雍劍身後好幾米遠的地方,接下來二人隻是相互對視一眼,便很快理解了各自的想法,然後一左一右,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拚命奔逃。
受此影響,巨人之間出現了少許分歧,不過經過短暫思考,它們便三人一組分頭繼續追擊。
在地麵上是肯定跑不過巫師的,所以兩位小夥子相繼上樹,像猿猴那樣在密林中穿梭。此時多年朝夕相處培養出來的良好默契發揮了作用——逃跑中的他們始終處於若即若離的狀態,既避免了相互幹擾,又不致於消失在彼此的視野之中。
二人腳底生風,枝葉不斷摩擦他們的臉頰,留下一道道鮮紅色劃痕。由於動態視力無法跟上自身奔跑速度,導致小夥子們眼中的景象變得模糊不清,並如掠影一般飛快向後閃過。
這是一場獵手與獵物之間的生死較量,也是意誌與耐力的激烈比拚,雙方全力以赴各不相讓,以至於狂奔數百米後彼此間的距離既未拉開,也未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