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走不過幾步,就聽見胡梨尖銳的尖叫聲,隨即,他便覺得背上一陣劇痛,他眼神淩厲,回頭,是一個黑衣人,黑衣人手中的刀,散發著鋒利的冷光,那上麵,沾著他蘇華的血。
隻見蘇華單單看了他一眼,便想再來一刀,可是蘇華並未給他機會,隻見他一腳踢開了黑衣人,霎時,紅色的鮮血從他的嘴中流了出來,黑衣人驚訝的倒在地上,看著如同羅刹般的蘇華,眼中竟是不敢相信。
蘇華的背部已盡被紅色的鮮血染紅,他手中抱著的顧雲煙卻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仍是靜靜的睡著。
卻又有幾個黑衣人來攻擊蘇華,麵對那麼多人,手上抱著顧雲煙,他不覺有些吃力,他將顧雲煙輕輕放下,渾身的白袍被血染成彼岸花的顏色。
“殺!”為首的黑衣人發動著命令,另外的十幾個黑衣人提這件快步向蘇華衝去,蘇華雖是武功了得,可是麵對將軍府影衛的眾多人,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現在的情況,對於他不利。
打鬥過程中他分神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睡覺的顧雲煙,腦袋卻瞬間被什麼尖銳的硬物砸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顧雲煙醒來時,是在蘇府,屋中。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的景色,一切都似以前一般。
她記得她被胡梨追到了小木屋中,然後她看到了蘇華,蘇華來就她了,對了!蘇華!
顧雲煙掀開身上厚重的錦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去,推開木門,卻是滿目白色。
天是極冷的,蕭瑟的冬風席卷著。
天空好像破了一個怎麼也補不上的大窟窿似的,自上而下的飄著絮絮白雪,落在屋簷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靜旎無聲。
六角亭中的梅花落滿了白色的雪,極豔麗的紅色同最為純潔的白色相互映襯,襯得梅花越發的紅,似沾染了血的顏色。
雪花自青冥落下,隨風而蕩,六角亭中,仍是石桌石凳,卻沒有了對她微笑的男子。
顧雲煙眼神迷離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伸出纖細的雙手,六菱形狀的雪便落到了她的手上,不消半刻,便融化成水。
蘇華,你在哪裏?
琉璃端著白粥,看到了隻穿了一件薄薄衣裳的顧雲煙,連忙跑過去將顧雲煙攙扶到了屋中,她放下粥,從衣架子上取下狐裘給顧雲煙披上,狐裘的毛柔軟無比,如同蘇華溫暖的懷抱,她的眼睛似乎失去了焦距,呆呆的望著窗外的雪景,她的聲音輕輕地:“琉璃,你說,蘇華他,去哪了?”
琉璃愣了愣,端著碗的手僵了一下,好半天才回答道:“姑爺失蹤了,那日平侯在宮中等不到姑爺的人,便讓人上庭華山去尋找姑爺,可是搜遍了整個庭華山,卻隻發現了小姐您。”
“那麼他那?他去哪了?”顧雲煙像是在問琉璃,又像是在問自己。
濃厚的粥香在屋中彌漫,鑽入顧雲煙的鼻腔。
琉璃看著自家小姐,微微搖頭,小姐,這是真的陷進去了。
“少夫人,柳家二公子柳銘來訪。”門口有下人進來傳報。
顧雲煙點了點頭示意讓下人請柳銘進來。
人未到,聲先至,顧雲煙很快便聽見了柳銘罵罵咧咧的聲音:“顧雲煙你個笨蛋,明明自己有身孕了還到處亂跑,是不是想要嚇死我阿!”
隨即走進來的便是身著翠色長衣的柳銘,柳銘似乎很生氣,黑著個臉疾步走進了屋。
“柳銘。”顧雲煙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
柳銘有些愣住了,停下了腳步,看著顧雲煙。
她滿臉蒼白,唇色慘白,卻勾著似有似無的一抹淡笑,長發披肩,大大的狐裘包裹著她較小的身體,素色的衣裙纖薄無比,他見過的美女許多,可是卻總記不得她們的摸樣,可是她活潑的時候,眉眼彎彎,她安靜的時候,卻如同水一般淡漠,他卻能將這樣的她收入眼底。
柳銘問道:“你……怎麼了?”
顧雲煙搖了搖頭,說:“蘇華不見了,他說要同我一起回家的,可是,我回來了,他卻不見了,柳銘,你說,是不是蘇華不要我了?”
“他蘇華怎麼可能不要你,一定是他忙去了,一定是這樣的,顧雲煙你不要擔心!”
“可是,他們說,整個庭華山上,隻找到了我,而他,蘇華,他不見了。”頓了頓,又說:“他定是不要我了,他定是同那個胡梨好上了,不然,他不會不要我的!”
柳銘默默地看了顧雲煙一會兒,忽然上前將顧雲煙抱在懷裏,顧雲煙一愣,柳銘聲音溫和的說:“我知道你很難過,哭出來吧,哭出來會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