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故事也是紀實——《迷戀》(1 / 3)

《謎戀》

鏡一向是個沉默的人。但在他二十六歲的某一天,他人生的前方隱約浮現出一條選擇題。這條選擇題有三個選項,分別是A、B、C。

A是最早出現的,它代表的是第一次。鏡正是把他最簡單的第一次奉給了這A。

A是個含蓄的女孩。據鏡的觀察,她的含蓄表達在諸多方麵,比如:她說話很小聲,與人的談話中絕不會出現:也許、大概、那就是、必須這樣的字眼;出現最多的會是:哦、啊、好像、可能、知道了此類的詞。

鏡在後來的後來弄懂了這種語言:從張開口的那一刻起,到把嘴閉上話語結束至,這種語言都是在為別人服務的。

然而,這位女孩並未從事任何服務行業。

這點,鏡十分地清楚,因為他們是在同一個工作單位認識的。

在那裏,還有著B跟C。

然而這A、B、C並無任何交集,甚至互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即使偶爾在食堂碰見了,她們也是斜過來一個眼神,然後擦肩而過。這眼神是每個女性都曾有過的。

很多女性在很小的時候,就用這樣的目光是去注視別人;也有很少的女性在很小的時候,就生活在這種注視中。前者開始漸漸地自卑自閉,後者開始逐漸地傲慢惡壞。慶幸的是,這種性態因為本質的不同,它們的發展也會遇到阻礙,最後結出不同的果實。

A、B、C均屬於後者。

果實成熟程度取決於摘果人。

鏡遇上A的時候她還隻有十八歲,是個還在校的實習生,對學校外界的一些事物她還是蒙蒙半懂的狀態。起初,她是戴著眼鏡的,發際是向兩邊梳的,常將耳朵留在外麵;前額的頭發也很短,絕不會擋住那紅色邊框的眼鏡,眼睛在前額的短發與眼鏡下顯得別與同類的斯文;她的身子很小,這一點又有別與其他女性;她與人說話時眼睛總是望著對方的,好像她願做最後離開對方目光的那個人。這點,又讓心細的男孩心中雀躍。

鏡是個沉默的男孩,對外界的注視他向來是在意的。曾經有很多此類的注視,但那個時候鏡還很小,即使想回報對方的眼神,但也因與“自身條件”,未能鋪開一條路,以至於最後的場景是:站在河對岸兩人默默相望而無助的遺憾男女。

隨著這樣的注視增多,鏡的“自身條件”有了發展,他開始下意識地為自己搭建橋梁。鏡知道心中的河很寬,所以要想成功地抵達河對岸,這條橋就必須很長。上橋的女孩不少,但走著走著,她們就停了下來……這讓走在對麵的鏡有些害怕,害怕了,就不敢走了,也不願走了。

A成功地打破了這些規則。她對鏡說的第一句話是:他們都走了(意思是他們都下班了)。A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也指著他們逃離的方向。這讓鏡在心中的某種感覺十分地吻合了——我想問的就是這個啊,她回答也就是這個啊。在那一刻,鏡沒有發出聲音地看了她一眼。那個時候他隻能選擇不發出聲音。因為A,是有一個男孩的。

鏡的擇偶理想從以前開始,就是要找到了一個斯文的、帶著眼睛的、體重不超出45公斤的女孩,現在他的願望已經送到了自己的麵前,隻要自己踏上那座橋,並放開膽子地一直走下去即可。

女孩開始在午飯後那段空閑的時間,來鏡這裏。鏡是跟他們一起培訓的幾個人被分在一條生產線,大家都是認識的。起初,女孩在附近與別人閑聊,與鏡一同培訓的那些同事也十分地願意跟那樣的一個女孩閑聊,他們聊了很多,當然也趁機把話題轉移到了女孩與她那個男孩的身上,鏡沒插話,他一直靜靜地駐在一旁地聽。女孩走後,鏡問了旁邊的同事,得知,這個女孩與那個男孩目前的關係還未成為男女的那種關係。大概就是因為這一點,讓鏡覺得自己是值得走上那座橋的。他跟自己說,自己不屬於那插足的第三者。

此後,女孩就常常地來了。鏡總期待些什麼,總是試圖找一些話說,總是試圖把自己的話去加入他們之間的對話中。一次,隻留下他們倆人,鏡拿起了一隻手機(公司的生產產品),女孩說:“我感覺這手機好大噢!”鏡說:“美國製造,一種未來機器人的感覺。”女孩突然笑著說:“嗬嗬,是啊!”之後,他們無聊地傻笑了一會。

那個時候,A的工作崗位離鏡的工作崗位很近,算算,大概隻有七八步遠。A對待工作的態度是屬於認真的,這讓持相反態度的鏡十分的欣賞,鏡在那個時候就憤世了,他誓定要把自己搞成了一個文字藝術家,所以他的那些想法總與別人不同,注定要輕視一些東西,“認真工作”就是屬於這輕視的範圍。

一次,鏡利用工作休息的時間,去看望那個女孩。女孩還在一個人地埋頭工作著,她的那個臨時管理者將她一個人安排在那裏,理由是別的男孩太喜歡跟她說話了。鏡走到她對麵,隔得遠遠的,一言不發地看著。大概是時間久了,對麵站立的一個人總會被人察覺。女孩抬起臉,看見鏡,手尖朝下地向他招招手,讓他過去。鏡當然是過去了,站在她的身旁,嬉皮笑臉地找著話說。女孩一邊工作,一邊陪著說,一會,她像是察覺到些什麼,對鏡說:“幫我貼貼這個XX。”鏡自然是照她的話做了。

一天工作下來,回到宿舍,躺進被窩裏的時候,鏡便會回想起種種,心中的感覺也越來越吻合了。決心也更大了。

後來,歸了隊。那段時光便結束了。A的那個男孩與鏡那條生產線拚接成了一條線,鏡還屬於原來的管理者管,A的那個男孩也還屬於原來的管理者管,隻是靠的太近,A並不與鏡做那些事了。隻是在生產線上的時候,偶爾總要找個空隙相互看對方一眼。

這些細微的動作,總是會被一些人捕捉到,B並是這些動作的捕捉人。她是鏡的班長,也是這條生產線的管理者,注意別人的動作大概也是她的工作。她也確實常常靜站在所有生產者的背後,觀察於他們。鏡也許是被她觀察次數最多的那個人,他的“輕視認真工作”態度,別人或多或少都能體察到一些,他的班長——B,是可以做到體察到最多的那個人。

所以,一些順帶的東西自然也要跟著被觀察到。

B開始時不時地跟鏡說話,鏡自然願意理會,幾句話說下來,B便愈發地覺得鏡是個有趣的人。她曾問鏡:“你家是書香門第嗎?”鏡笑著說:“不是,我是自學的。”之後再笑笑。然後,B便笑著離開。

還有一次,她嫌鏡幹活慢,但沒等鏡開口,她便主動說:“我知道這就是你的速度。”鏡當然明白,作為一個認真工作主義者的管理者,一些表麵文章是得做的。

B是有男朋友的。所以鏡,對她還隻是喜歡。

早在外線支援的那段時間(也正是與A共事一處的那段時間),鏡就曾今在與他的同事聊天間說過:咱們的班長像個媽媽,她的那個男友一定是缺少母愛才愛戀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