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突然發覺自己竟是什麼也做不了。
然後，便不想了。
雪慢慢飄落，方才打鬥的鮮血早已被覆蓋，外頭顯得有幾分悲涼。雖是一片白茫茫的美景，卻沒有一個人。
在陸折非的幻想中，冬天便是大堆孩子在雪地中奔跑，隨手拾起一把雪迅速捏成球狀互相扔打。
那是他孩提時便有的幻想。
可惜直到現在，他重生，仍是無法像個正常孩子那樣活著。
“下雪了。”
陸折非望著屋外的雪，神色憂傷，仿佛像個經曆滄桑的老人。
玉鈴兒不知該用何目光看他，“嗯，我聽說你由南方來，以前有見過雪嗎？”
陸折非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他第一次親臨雪景，卻在電視上見過無數關於雪的景象與生活。
“畫裏麵見過，此情此景，還是第一次親臨。”
“其實我在客棧見過你。”
雖沒有說是哪間客棧，但陸折非也猜到她說的是白雲客棧。
因為他來白月城後，隻去過白雲客棧。
他有些驚疑，隻是想到客棧間的強者，一個個皆是強得離譜便沒有再想玉鈴兒話裏的真假。
“黃石先生可好？”
“嗯，一切都好，沒回過客棧？”
陸折非搖頭，然後有些愧疚。
來了白雲院的時間不長，卻是一句話也不曾帶回去。
“等這件事完了，便回去。”
“你可知世人如何傳我？”
“千年難得一見，天才中的天才？”
“紅塵劍之後，便是鳳。”
陸折非瞪大了雙眼看著她，他雖不怎麼了解這個世界，但敢肯定鳳這樣的神獸，乃是世間最強之一。
若是玉鈴兒也有鳳緣，那麼她的氣運和天份，便得以解釋了。
“傳說中鳳有無數，卻沒有人知道它們身在何處，隻知道偶爾有幾隻會隨人來到世上，而我，正好那幾隻當中的主人。”
陸折非已經不再震驚，他突然發現任何驚訝的事落在她的身上，反而成了理所當然，甚至在之前他曾想過她便是鳳。
見到陸折非此刻如此平靜的模樣，玉鈴兒隻是笑笑，然後走向屋外，帶著他站在屋簷下。
“大雪慢慢，白鳳初鳴。”
“嗯？”
玉鈴兒閉上眼，慢慢將氣聚於心中，然後向四周散發。
那是一道襲人的寒氣，旁邊的陸折非突然覺得又冷了幾分，還未得及顫抖，遠方竟是傳來一聲冷傲的鳴聲，越來越近。
突然響徹整片天空。
無數看著那片離自己甚遠的天空，有人興奮，有人悲鳴，突然在天空那道長鳴中震撼。
無數人站了出來，抬頭望向那片什麼都沒有的天空。
陳冬驚歎著，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這樣的情景。
“看來，有生之年，某個人，會出現了。”
陳思不解看著他，“某個人？什麼人？”
“能修行的白雲。”
“白……”
陳思仍是聽不懂他話裏的意思，隻是順著他的目光看著那片天空。
突然一道巨大的影子飛過，竟在一瞬間遮蔽了太陽，然後消失。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
但誰都想到那便是傳說的白鳳。
悄然，白鳳竟落在陸折非麵前，仿佛一隻寵物，呆呆看著自己的主人。
陸折非驚呆地說不出話。
那是一隻極漂亮的鳳，尤其是那雙勾魂的眼睛，仿若能把人看穿，時間稍看長，甚至連目光都無法從它眼睛離開。
以及它那身白羽，如同新生雀鳥般，柔軟、悅目。
它的體型不大，伸展雙翼也不過兩尺，站立時也與普通成年人那般高。
雖已生存了幾百甚至幾千年，它的模樣仍是那般柔弱、幼小，比任何一隻鳳都要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