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亦的手沒有一絲顫抖，甚至說他第一次拿得這麼穩。
在此之前，皇亦放出了迷煙，直接放倒了兩人，但百裏歸隻吸進一點，勉強能支撐著，力氣卻絲毫提不起。
他震驚、疑惑地盯著麵前這個人。
這個曾經救過自己性命，更與自己稱兄道弟的人，此刻竟用他最有把握的劍指著自己。
“為什麼？”
百裏歸的聲音有幾分沙啞，仿佛低泣。
皇亦的眼神仍是冰冷，沒有往日的半分柔情。
“我不會殺你。”
“什麼意思？”
“在來虛無界之前，我便說過，十四年後，東元國會覆滅。”
“但跟我有什麼關係……”
“滅東元國的人，便是十四年後白雲院最強的學生。”
百裏歸的雙眼因震驚而瞪大。
“那人便是你，或是，玉鈴兒。”
百裏歸絲毫不敢相信他的話，他起初便說過，十四年後的事誰都不知道，別說滅國即便是誰會是最強也不一定。
不過，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皇亦要把他們帶到這裏來。
即便是殺死了他們，白雲院還有其他學生，終究還是有最強。
所以他們不能死。
隻有將他們困在虛無界，世人才無法找到他們，十四年後，他們仍是白雲院的學生。
“你確定那人是我或是玉師妹？”
“不確定，但最有可能。即便是落承天，十四年後也未必會變得你那般強。而且，你欠了我一條命。”
“所以我需要還。”
這句沒有半點疑問。
因為他隻能還。
“我會替你照顧霜霜，把她當成親妹妹那般。”
百裏歸隻是一笑，然後想起許多事情，“此事，你想出來的？”
“當然不是。”
皇亦的話很幹脆，因為他也不想讓自己最好的兄弟待在這種鬼地方十四年，他剛與百裏霜霜團聚，卻要分離。
“你能把玉師妹帶出去嗎？”
“她……”
皇亦認真看著她，然後懷疑。
“十四年後，我仍是白雲院最強的學生。”
皇亦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哪怕是這種地方待十四年，也會讓自己變強，不會讓十四年後白雲院有學生會超越他。
那麼玉鈴兒，便不可能是那人了。
何況那些人，也不曾提過玉鈴兒的名字，隻是要讓百裏歸留在虛無界。
“我會帶她出去的。”
“對了，霜霜喜歡自由，不要把她帶到皇宮那種地方。”
“嗯。還有嗎？”
“霜霜喜歡寫字，寫詩，除了我和折非就沒人稱讚過她，你有空就讚讚她。要是她問起我，你就說十四年後，我會回去找她。”
“嗯。”
百裏歸再也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皇亦收回劍，眼神不再冰冷，而是愧疚，不看百裏歸一眼便帶著玉鈴兒和石頭往原路回去。
他的速度很快，擔心自己會狠不下心回頭。
若是十四年後東元國不滅，他必定大軍直向虛無界，把他救回來，哪怕是舍棄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