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除了皇亦,沒有人知道那天虛無界究竟發生了什麼,北院消失了兩個學生,此事剛傳回白月城,竟已傳遍整個東元國。
除了發了瘋被陳冬攔下的陸折空,沒有人曾問皇亦究竟發生了什麼。
包括與他一同回來的玉鈴兒。
還有百裏霜霜,隻是躲在百裏歸房裏哭,許久不肯出來。
自那以後,皇亦不曾出門半步,對他而言,十四年是種煎熬。
他親手將自己的好兄弟送進了絕路。
許多人以為,虛無界曾發過一場慘烈的戰鬥,百裏歸為了保護同伴犧牲,而陸折非則在戰鬥中喪命,甚至更有一種傳言在白雲院悄然傳開。
毫無修為的陸折非成了包袱,不僅害死自己,更害死了百裏歸,玉鈴兒不過是為了保全北院的麵子,才對外宣布陸折非甘願犧牲換取同伴逃離時間。
但無論是哪種傳言,北院折損了兩名學生,白雲院失去了最強,最有天賦的學生,這是毋庸置疑的。
尤其是皇宮,隻是稍作慰問,竟是靜得離奇。
白雲客棧同樣靜得古怪,更不曾站出來澄清陸折非被冤枉之事,大門常開,客似雲來,仿佛陸折非這個名字不曾出現在白雲客棧。
當然,白雲客棧的人也很識相,不怎麼提起陸折非的名字。
黃石老人仍是站在客棧最高處的老地方,望向那個怎麼也無法看到的遠方,神色有些傷感。
回想起兩個月前見百裏歸的最後一麵,他差點將他當成了他最心愛的徒弟,不曾想今日,他再次經曆。
此刻與他同站的不是唐介,而是陳冬。
他們第二次站在這個地方,一同看向不可能看到的虛無界。
陳冬仿佛老了幾歲,雖不在人前悲傷,可誰都知道他心裏比任何人難受,那是他最心愛的弟子。
百裏歸的所作所為,白雲院一直看在眼裏,隻是陳冬一直護著他,才讓他得以周全,能繼續在白雲院留下,在東元國留下。
如今,他的兩個徒弟卻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兩人的聲音都有不同程度的沙啞,仿佛哭過。
先開口的是黃石老人。
“那兩孩子,會回來嗎?”
“誰知道呢?”
“你可知我看到歸帶著折非和霜霜走時的背影,我想到了誰?”
“白羽兄嗎?”
“歸最終也去了虛無界。”
“許多人,最後也會去了虛無界,不知道那個什麼都看不到的地方有什麼好,會不會和它的名字那樣,虛無?”
陳冬突然又老了幾歲,不禁感到喉嚨有幾分發熱,說話都很難。
他突然想起了某個預言。
十四年後,東元國將會被白雲院最強的學生所滅。
他一直以為東元國不是相信預言的國,聽到這種話時,他隻是一笑,當作是笑話,不會是些想要搶奪東元國的一些幻想。
不曾想,就是這樣的過於自信,才會讓百裏歸落入虛無界。
就連他新收的愛徒,也一並遭殃。
皇亦去找他時他就應該猜到,所以他很自責。
“歸,肯定活著,就是不知道過得怎麼樣。折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