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陌的眼神突然發亮，眨眼間柴刀竟回到他的手上，那滴血仍留在刀上，讓陸折非心裏發寒。
他突然覺得那滴血並不是剛剛留下的，而是嵌入了刀中。
刀再次衝向陸折非，卻被他恰好躲開，數十擊無一能中。
忽地，一粒石子打在陸陌手上，直至劃破出一道血口，他才反應過來，但此時，他的刀早已落地。
周圍人看得心驚，目光落在陸折非雙手的前一刻，他已經抽劍抵在了陸陌的脖子皮膚上，稍動便會刺破。
數百張口，突然無聲。
陸陌震驚同時更有幾分怒火，他沒有想到對方竟輕而易舉破了他苦練二十多年的禦刀術，而且對方沒有任何修為，隻是個武者。
與某些修行者一樣，他們看不起武者，認為這些人隻會用氣力說話，若是對上普通人還行，但遇上修行者便是死路一條。
陸陌萬萬沒想到，麵前這位修行者竟打敗了身為修行者的自己，甚至自己還未曾反應得及。
縱使身為強盜，他也知道對方是點到即止的意思，便沮喪說出了三個字。
“我敗了。”
陸折非沉默半響，最終選擇相信他，將劍稍稍移開，示意結束了。
仿佛有過一小段的興奮，村裏人很快恢複戒備。
因為陸折非隻有一個人，對方有七個人，隻要拖住他，找個機會在人群當中隨便找一個人便成了威脅他的根本。
陸陌此刻失落而無力跪在陸折非麵前，喉嚨有些發熱。
身後的六人見到他如今這副樣子，也不敢胡亂出手，便跟著低頭跪在陸陌身後，不敢看陸折非一眼。
陸折非的劍仍是指著他，卻沒有剛剛那般近。
“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陸陌看著眼前的劍，也不敢不答話，“我們本是附近幾座山裏的強盜，平日靠搶掠進山人營生，四天前有個女人到山裏來，我們以為有生意了，卻被她一刀全打傷了，沒想到她不但沒有把我們送官府，反倒是要我們來空城，找一個女孩子。”
“空城？那你們來這裏做什麼？”
陸陌驚疑看著他，想到他不是當地人便不再懷疑什麼。
陸折非感覺不僅陸陌，就連身後也有數百雙眼睛驚疑看著自己。
“這裏？就是空城？”
人群中有些點頭，然後張望。
想起十年前那一張張虔誠的臉，以及偶爾從破廟外傳來的歡笑聲，絲毫不敢相信十年後竟變成如今這副敗落的模樣。
“我記得十年前，這裏可是……”
陸陌見他絲毫不知情的模樣，便猜到他這十年來肯定是閉關，不問世事人，於是慢慢給他解釋，讓他對自己不這麼有敵意。
“九年前近天國與東秋王域打仗，空城遭到涉及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打仗緣由是什麼？”
“這也沒人知道，突然就打仗了，跑都來不及。”
陸折非從周圍人的表現中確認了陸陌沒有說謊，便不再詢問這個問題，因為沒有結果。
“指使你們的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們，也不知道啊。”
“那你們怎麼確定要找的是哪個人？”
陸陌從剛才出去查看的人手裏拿出一顆直徑隻有指甲長的透明珠子，遞到陸折非麵前，很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