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冒著生死給他們留下出路,如今竟告訴他自那起百裏歸便失蹤了。
“葉鈺什麼都沒跟你說?”
“十年來我記得修行之事,外界的,早就不管了。”
陸藍目光中仿佛多了一分鄙視,他雖不管世事多年,若是換作陸折非的身份,他絕對不會待著某個地方什麼都不管。
然後同情。
“你呀,還是自個兒回白月城看看你那些朋友過得怎樣吧。”
陸折非沉默,想起白月城的朋友,便想起陸折空,十年不見,他不知那個曾經與他一同經曆生死的師兄如今過得怎樣,是否還在為報仇拚命?
突然,想起他的師父。
他總覺得麵前這兩人跟他師父一定有關係,始終還是問出了口。
“你認識一個姓陸的老人嗎?”
陸藍不解看著他。
陸銘仍是不看他一眼,卻讓他心裏有種被盯著的感覺,仿佛有根刺直接刺進了身上,卻又不能做什麼。
“當然認識了,我爺爺嘛。”
陸折非很想揍他一頓,但他說的卻沒有半點不對,隻是不爽陸藍明顯在耍他。
“除了你爺爺外,還有嗎?”
“認識一個,改日我找到他的畫像,再去白月城送給你,怎麼樣?”
“你好像很希望我回白月城。”
“若四年後毀滅東元國的人是你,我便不用擔心了。”
“不會有這種可能。”
“我先聽著。”
“明日,我便會啟程白月城。”
“你沒必要告訴我。”
“我要休息了。”
陸藍隻是笑笑。
眨眼間,兩人竟消失了,甚至陸銘曾經坐過的凳子,竟沒有一絲溫度,仿佛不曾來過。
這樣來去毫無痕跡的人他見多了,自能修行之後,他也想像那些人那般,想到這裏,他便不想了。
想來也沒用的事,他不願再浪費時間。
然後,起身穿衣。
得知爺倆已走,屋外的兩人卻也沒進去,仍是在屋外站著,仿佛在商議著什麼,卻不見他們說話。
直至楊青青回來。
她疑惑看著站在屋前的兩人,卻沒有懷疑什麼。
“你們在做些什麼呢?”
未等兩人開口,身後的門突然開了。
四人互望,楊青青雖不知發生了何事,卻也不敢說話,隻能擔憂看著,直至陸折非說話,打破了這場僵局。
他的語氣平和,雖有些病怏怏,仍顯得精神,“晚輩,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以及這幾日來的照顧。”
梁原笑了笑,向陸折非前行了一步,仍是保持著一定距離,“是我打傷了你,救你是應該的。”
“還是多謝了。”
“聽沈大夫說,以你現在的狀況,你的傷至少要三四個月才能恢複,打算何時去白月城?”
陸折非並沒有問他知道此事的原因,也許是楊青青無意中說的,何況,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明日,青青,你覺得呢?”
楊青青仿佛接了一個紮手的球,她沒想到陸折非竟會問她的主意。
她是個孤兒。
九年前全家人除了她,都死於那次戰亂,靠著村裏人的救濟和照顧才活到現在。
所以她從未出過遠門,不知道外麵的世界究竟是黑的還是白的。
此次遇上陸折非,便是把一切都交托在他手上,沒想到如今他卻將一個爛攤子扔給自己了。
“聽你的。”
“救命之恩,他日有機會再報。”
兩人隻是點頭,然後各自離開,剩下的楊青青也帶著陸折非出外逛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