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便是一股強大的劍光,讓周圍人根本睜不開眼,除了一個人。
白清。
他仿佛更具優勢,眨眼間揮劍一斬,便是碎掉四周所有木頭,就連那三四個黑衣人竟也同時被割喉,鮮血四濺,染紅了地麵,樹木,以及帶頭人身上。
他們不曾出手便被殺死。
楊青青沒有太大反應,隻是為白清的劍之快驚訝,以及那些人的死而悲傷。
這樣死去的人,她見得實在太多。
帶頭人沒有半點畏懼的神色,隻是對方的確過於強大,劍光雖已經消失,他仍是無法找到劍該指向之處,瞬間,衣衫已被他劃破了十幾道口子,雖不曾傷及皮肉,卻讓帶頭人的劍為之顫抖。
無法將落承然的人頭帶回去,他也是死路一條。
於是,隻能拚死。
劍斬之間,讓天空為之顫抖,仿佛有人與天齊高的巨人站在他們麵前,手裏拿著比山更高的劍,冷漠向著落承然斬下。
明明擁有這般大的身軀,下手速度竟是比剛才還快,就連白清也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著那劍斬下。
他曾在生死邊緣徘徊無數次,卻不曾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但沒有人想知道那是什麼滋味。
隻有陸折非清楚,那是個很漫長而痛苦的過程。
所以他能感受到他的無助與害怕。
白清不怕死,但不想死。
陸折非抱起楊青青,劍落地之前,便將白清強拉到了別處。
“這叫並天揮劍,隻可惜此招卻是以生命作為代價,我總算殺了你,落承然。”
天般高的帶頭人消失,連同他那把劍,卻同時帶走了落承然。
白清驚愣看著,自己竟還活著,他未來得及向陸折非道謝,落承然的一灘血肉映入了他的雙眼。
他沒有想到自己最終還是保不了落承然。
綿綿陰雨落在他身上,早已浸濕了他的衣衫,他卻是雙眼空洞,呆呆看著落承然的血肉。
陸折非趕緊將楊青青送進雖是破爛,仍是遮雨的酒館。
楊青青擔憂看著雨中的白清,細聲道,“他這是怎麼了?”
“他的主子死了,估計是回去不好交待吧。”
“這也跟他沒關係吧,他剛才也差點死了,那個人倒好,一直坐著也不幫忙。”
“我過去看看他。”
楊青青拉著他,“你等等。”
她趕緊在館裏拿出兩把傘遞到陸折非手上。
他有些驚訝,“你怎麼知道這裏有傘?”
“春天的時候經常有這種小雨,所以很多商鋪,尤其是這路上的酒館,都會準備一大堆傘賣給過路人。”
陸折非點頭,撐開傘小跑到白清身後,將另一把傘撐開遮在他身上。
白清仍是雙目無神,不曾接過他的傘。
“你記恨我隻救你不救他?”
“不恨,我們並不認識。”
“那你幹嘛不接?”
“不認識。”
“我叫折非,你叫白清,這樣我們算認識了吧。”
白清終於看了他一眼,沉默良久終於接過他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