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闖賈府打開園門(1 / 3)

當天夜裏,我睡得極不安穩。

胸口時不時一陣刺痛,使我從夢中醒來,不禁又想起總公司那些人冷酷的嘲諷:箭頭留在體內,一定要開刀取出來啊……禁不住感到胸口更疼了。

好容易睡過去,又夢見被追殺。

那個周太監還跟在我後邊喊:“我還有1000兩銀子沒弄到呢,你就把我害死了,還我命來!”……

再睡不著了,躺在床上心潮翻滾,憤怒、不服、報複……種種思緒一一交鋒。漸漸地,一個思路清晰起來。

我要做件驚人的事,從失敗中走出來,為自己正名,讓那些人閉嘴!

到班上後,我一看到蒼井溢就問:“上回那兩張銀票還在你的名頭上麼?”

“應該還在。”

“那你跟我到係統裏走一趟,把它們轉給我。”

其實,這個物品轉移可以找老One,讓他操作下就完成了。不過,事情沒有成功之前,我不想再驚動別人了,最好悄悄進行,留條退路。

蒼井溢二話不說,就跟我來到一個廳,我動手操作,把兩人都送進係統。

幾個月下來,包括我和所有的導遊,對這個操作都已很熟,不用麻煩操作員了,他們接待遊客已經很忙了。

到了進入點,她就把那兩張銀票掏出來遞給我。

“還有你那張公主的名帖,也給我。”她又馬上找出來給了我。

“好啦,現在趕緊回去吧,裏麵還懸賞捉拿你呢。”

她站在那裏沒動,有點擔心地看著我。

“怎麼,不放心我啊,怕我卷巨款潛逃?”

“說啥呢,晨老師。我是擔心你再有事。我也不知道你有什麼計劃,可千萬小心啊!”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這一次,我轎也不坐,衣服還是頭一次跟蒼井溢去賈府時那件夫子裝。懷著一種荊軻般的悲壯心情,向賈府再次進發。

一邊走,一邊又把昨晚想出的計劃在心裏過了一遍。

到了榮國府門前,又被攔住了。還是那幫看門的,已經認識我了。這幫長著“兩隻勢利眼,一顆富貴心”的家人,鼻子比狗還靈,仿佛從上次我們的遭遇中,自然地懂得了用什麼態度來接待。

一個瘦長臉小眼睛的家夥,滿臉厭煩和不屑,喝斥我道:“怎麼又來了?今天老爺不在,就算在也不想見客了。快走吧您呐!”

我勃然大怒:“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你可知道大爺我來有多重要的事!攔住我誤了府裏大事,把你剁成肉醬都嫌屍首太囫圇了!賤人也比你值錢!女表子也比你更有裏子麵子!王八都比你更有幸福感,有個老婆親自給他戴綠帽!你得打八輩子光棍!用你這根棍去攪屎,屎都嫌你臭!怕被你攪過,上地莊稼都要死!你就是個禽獸!不,禽獸都比你有人性!你也就是禽獸放出的一個屁,啥也不是隻會汙染空氣!”(以下省略110字左右)

這一連串“組合罵”一口氣罵出,兩天來的鬱悶、疼痛、自責、被嘲笑……種種不快,如廬山瀑布直下三千尺,一骨腦兒傾瀉到這個倒黴家人頭上。

頓時,我覺得清氣上揚,濁氣下降,任脈打通,督脈順暢,那個爽勁真是難以描述。

再看看那被罵的家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像發了冷熱病,汗都下來了。

過了會兒,他居然如夢方醒地說:“大爺罵得太好了,太爽了,好幾年沒被這麼罵過了,大爺要是不太累,再罵一會兒吧!”

我一怔,難道遇上“被虐狂”似的“被罵狂”?

我喝道:“賤人!我哪有工夫跟你罵著玩。大爺我有要事找璉二女乃奶,狗奴才,帶路!”

他諂笑一聲:“好嘞,大爺請!”便顛顛在前邊帶路。

我暗想,一頓罵打道進府,開頭還真順利呀。

走了幾步,我才覺得不對勁,今天怎麼了?平常我可是連句粗話都不說的呀,怎麼突然間無師自通,罵人能力“大爆炸”?

《九品芝麻官》電影中的周星星,還向老bao子偷學,苦練了那麼多日子才入門啊。

莫非,我的DNA中專管罵人的那個片段一直“潛伏”,等我過了不惑之年,才突然蘇醒,意識到自己的重大使命,立馬超天才表現?

又想了想罵出的那些話,不對,並非自己創新,其實就是網上的。

現在不管是論壇還是社區,隻要有帖子的地方,罵人帖子就司空見慣,有時甚至是鋪天蓋地。應該是日積月累,“目”濡目染,潛移默化刻在我大腦皮層中了,遇到適當時機,便忽然噴湧而出,甚至身不由己。

坐在賈璉家的客廳裏等了一陣,才漸漸放鬆下來。隻聽一陣環佩叮當,人還未見聲音已先傳進來:“有什麼重要事,這個客非要找老娘?”

一轉頭,隻見那鳳姐已從家人掀起的簾下輕盈走出,到了我麵前,“我當什麼紅發綠眼毛嘟嘟的西洋人呢,不也是一樣的黃臉黑眼睛麼?”

“夫人說得不錯,一把黃土塑成千萬個你我,海外‘炎黃People’s和諧國使臣見過夫人。”

“什麼?煙黃皮袍——河蟹國,哈哈,這麼怪的國名,笑死我了!”

真是個潑辣賤人,竟敢取笑我們苦心研究的神聖國名,豈可容忍!

我大喝一聲:“住口!真是無知無禮之人!你賈府就要大禍臨頭,滿門抄斬,還敢在這裏取笑上邦使臣!”

這個鳳姐我在清虛觀已見識過她的刀子嘴,把李總導那些主演們奚落個狗血噴頭。我可得先發製人,牽著她鼻子走。

果然,我這番嚇人的話一說,立刻讓她緊張了:“你,這個啥使臣,在胡說些什麼呀?”

我先不理她這個話茬,從懷裏拿出那兩張銀票,放在桌子上。

“我知道你大字也認不得幾個,不過這樣的銀票肯定認得的。看吧,一張二十萬兩,一張十萬兩,是在這京城最大的銀號‘大都元寶莊’兌的。”

她兩隻丹鳳眼中放出貪婪的光,先看看銀票,再看看我。

我不慌不忙地說:“隻要你願意,這錢馬上就是你們賈府和你自己的。”

“什麼條件?”她當然明白這裏的事。

“再簡單不過。我們這些人路遠迢迢來到這裏,不過是來觀光遊玩的,外邊的風景也看膩了,剩下的就是想到貴府的大觀園看看而已。我們公主已和你們的政老爺談過。你看,這是公主的名帖。隻可惜賈老爺迂腐透頂,放著送上門的大筆銀子不拿,倒把我們趕走了。我知道你可是個再精明不過的女中豪傑,府中現在的當家頂梁柱,不會傻到有現成銀子不拿,倒幹些偷偷摸摸的小勾當,賺點可憐錢,像拿府中的月例銀放賬啦,還有,那更缺德喪良心、害死過人命的昧心錢——”

果然,這下子捅到了她的要害處,她臉色慘白,眼睛直勾勾盯著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一個對你很了解的人,知道你從來不信什麼陰司地獄報應的。鐵檻寺三千兩銀子花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我再給你說幾件?”

其實,我也再舉不出大觀園建成之前的事了,不過我知道曹公寫的“自此鳳姐膽識愈壯”,“恣意的作為起來,也不消多記”,決不會隻是鐵檻寺害死金哥和守備公子這一件。

鳳姐淒厲地叫了一聲:“夠了!”稍停,她又問道:“你說的那個‘犯了彌天大罪,滿門抄斬’,說的又是什麼?我才不信。”

“哦,那當然不是說你的。那個常來敲打你們的周太監知道吧,昨天他和我們公主一起來,本想幫我們忙的,和府裏的政老爺談談,讓他對我們開放大觀園。隻怪上頭不知聽到什麼風聲,趕來抓捕。可憐這周太監已掛掉了,我們公主也成了被懸賞捉拿之人,說起來,二老爺也算牽扯到這裏。若是我們索性豁出去,硬要把他牽扯進來,他還真躲不了幹係。搞不好,可就是個欺君的彌天大罪。但如果你們府裏能算得清,就會白拿到銀子還太平無事,這結果,豈不好上十倍百倍?我看二老爺那裏,少不得你去說明這層利害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