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午餐貴賓(1 / 3)

這天上午,我的工作任務是陪同首期“和鳳姐共進午餐”的競價成功者、網上報的名號叫“任我行”的貴賓去紅樓大酒家。

老實說,我也有點好奇,肯拍出三萬八千“大洋”(這是首期最後的競價,按我們自定的“彙率”,就是三百八十兩銀子,已是我向鳳姐所談最低價的近兩倍了)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吃頓飯,這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富翁”?

是不是真的像人們說的,當今的中國富人是“人傻錢多”,“富極”無聊,才以這樣的方式燒錢?

不過,這比起另外一些富人更荒唐的胡亂燒錢舉動,還真得說挺風雅的呢。

隋聲陪著這個優勝者等在他的辦公室,見了麵,我才發現這個“大富翁”原來竟是房產大鱷任石屹,其實看到那個網名“任我行”,我就該猜出是他,這人可真是我行我素啊,強拆都拆到虛擬世界了。

隋聲以為我們還不認識,要給我們做介紹,我笑笑說:“不用介紹了吧,已見過幾次麵了,隻是沒怎麼說話而已。任老板,你和鳳姐夠熟的了,恐怕不知見過多少次了吧,怎麼又要花錢見麵呢?”

他也笑笑說:“怎麼,見過麵就不能再見見了?這次可是私密的兩人世界啊。以前見麵,周圍都有人的。就說上次在紅樓大酒家,人多得可是和她連句話都說不上啊!”他不經意間吐露了被“邊緣化”的怨氣。

隋聲見我們已經談起來了,就說:“原來你們認識,那就更好了。晨老師,下麵的事就完全交給你了。還有,給鳳姐的銀票,已讓技術部加給你了。”

我們出了隋聲的辦公室,他就說:“你們真是挺會經營的,能想出這麼個主意,一本萬利啊!都說我們房地產暴利,其實比起我的買賣,你們這個就更暴利嘛。”

“也許吧。不過國企,再暴利也揣不進我們的腰包。”言下之意,你的暴利可是都進了自己的腰包。

“是啊,可惜你們錢總那麼個精明人了,都是給別人做嫁衣。不過,我聽說他也算可以了,靠炒股等也有了自己的資產,雖然和我還是不夠比的。”

我心想,此人倒是挺能刺探些事情的,不過,管他呢,我還是先做自己的事吧。

本來,如果是新遊客,我還要跟他詳細交代一些事情,比如,該講些什麼,不該講些什麼。但這個人,可不是進來一次兩次,裏麵的規矩,他應該都知道的。

我試探地問道:“任老板,你已經跟鳳姐見過不少麵了,甚至在合作生意,那你這次準備談些什麼呢?啊,沒別的意思,你可能多少知道些我們的工作。為了開展業務,特別是和我們打交道的地方很特殊,我們不得不準備一些新身份。像我,白丁一個,在裏麵卻得裝外交使臣。我們錢總也不得不以駙馬的身份出現在那裏。”

他會意地說:“這你放心,我總不會向他們說這些挺奇怪的事的,說了他們也不會信,說不定會說我是個瘋子呢。這一回,和鳳姐無非也還是談生意上的事罷了。我就是無法容忍她第一次單獨陪外麵的人吃飯,那個人卻不是我。知道嗎?她真是天生的生意人,我隻是稍稍點撥點撥她,她就心有靈犀一點通,領悟了。可笑的是,我兒子卻對我的生意經一竅不通,簡直白癡一個!”

我有點震驚,這個人難道愛——不,不能用這個挺神聖的字眼——看上了鳳姐?瞧他說的,都不能容忍讓別人來陪鳳姐的第一次——不過是午餐,又不是——做愛。

我又試探地問:“憑你的實力,次次包下這個午餐會也是小菜一碟啊。那你打算以後每次都競拍,全包啦?”

他搖搖頭:“讓她總來陪我,我自然願意,可她不煩死了?不,我也就是拍下這第一次吧。”

我幹脆單刀直入了:“任老板,你不是看上鳳姐了吧?我怎麼聽著你的口氣就好像在說情人似的。”

他倒也挺坦率,“倒不是我說大話,現在我要找個像她那樣年齡的情人,不是個問題,隻怕有人排隊來呢。現在社會上也挺興這個的,你要隻守著家裏那個黃臉婆,還得被人家笑話呢。但和鳳姐——你自然知道,她們那個時代,那種觀念,她根本連往這上想一下都不會想的。不過,那又怎麼樣?能看著她,聽她說話,聽她那麼爽快地大笑……就足夠了。”

我決定把真相擺出來,這可是我一般不跟外人說的:“你知道嗎?咱們所謂的‘穿越’,其實不過是進入虛擬真實,裏麵鳳姐她們,也不過是一個個電腦程序罷了。”

“這事我也大略知道,不過那又怎樣?人為了一個夢中情人,都能忘乎所以,她可是看得見,聽得到,聞得到她身上的脂粉香味,扶她一把,那綢衣的滑爽感都留在手上,香味都沾上了我的衣服……這不是遠比夢中情人真實太多了?而且我知道,在那裏麵,和女人睡覺的感受和外麵根本沒什麼不同。那個滋味,不知你是否知道?哈哈!”

他笑起來,神情有點——怎麼說呢——“很黃很得意”。

我心想,錢多可真是讓人發狂啊,這個人可能真的瘋了。

雖然我也常常把係統裏的虛擬角色當成真人,但怎麼也不會像他這樣。

再說,鳳姐,那麼狠毒的一個女人(雖然在她麵前我也常常忘掉這點),怎麼會讓他那麼著迷呢?

不過,這個任大鱷不也挺狠毒麼,沒準兒他們還真的在這點上——身是彩鳳大鱷魚,“心有靈犀一點通”——是彼此的吸引點呢。

不過,他想和鳳姐睡覺,那肯定沒門,他自己當然也挺明智地知道這一點。

我現在很懷疑,當初他找鳳姐建酒樓,其實隻是接近她的方式,“醉翁之意不在酒”,“色翁之意”也不在生意。

雖然任大鱷也算是“紅樓貴族大酒家”的股東,但他現在參加的是我們舉辦的“活動”,就是客人身份,自然得聽我們安排。我把他讓到二樓的單間“有鳳來儀”,便出去找鳳姐。

“紅樓貴族大酒家”的一層是散客餐廳,二樓都是包間,三樓則是為舉辦宴會準備的,必要時可擺上十幾桌,散客多時也會被請上來。現在鳳姐正在這裏,由“執行掌櫃”賈芸陪著看我們四桌公務宴的準備情況。

從市紀監會議的第一單生意後,雖然規模再沒有這麼大的了,但也是生意不斷,每天怎麼也得有五六桌七八桌的。

從鳳姐春風滿麵的表情就可以知道,生意之好絕對超過她的預期,自然,對我的態度也就更熱情、友好,畢竟所謂的“和諧國”的幫助,主要是通過我來進行的,而且我估計這裏超過百分之七十的顧客,都是我們的遊客,是她的“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