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點多鍾,我們四個人——錢智商、方元、潘學和我,從公司出發到江南縣法院參加庭審。
雖然時間挺早,但還是有不少人特意早早來到公司,為我們送行。甄工不用說了,作為公司的副總,自然是該來的。幾個部的頭頭來也很正常,錢智商一直強調幹部們就是一個團隊,要同甘苦共患難,不過不少員工也來送,則是我沒有想到的。尤其是保安部,所有的人都來了,看來潘學在部裏並不像在公司,還是有人緣的。
蒼井溢當然也來了。昨天她對錢智商“利用”了******私人來訪明顯很不高興,但今天從她表情和神態上,已看不出此事的影響了,還熱切地跟我們介紹江南縣縣城裏的情況,哪裏適合住宿,哪裏就餐便宜實惠等。她前不久與隋聲去過那裏。
我想她今天也要過去和元妃見麵,便說:“你就別再操心我們這邊的事了,你今天的任務也挺艱巨的,雖說不像上回那麼凶險,不過還是要小心點呀。”
她笑笑說:“我的功課也沒少做,應該沒什麼大問題的。”
肩負重任的方元倒還不失大將風度,向來送行的人揮揮手說:“大家放心吧,這個官司我們是有信心的,就算是開初不順利,以後也會贏回來的!”
錢智商看看表,跟大家說:“這個月咱們公司事真不少,大家都在崗位上多賣賣力吧,一切都會順利過去的!”他先進了車,按了兩聲喇叭,我和方元也趕緊上了車。潘學已早早坐進車裏了,可能他自覺愧對公司,壓力不小。
我們的車彙入了車流中,花費了半個多小時,才駛上通往江南縣的公路。
錢智商的車上有好幾份報紙,我拿起來翻了翻,發現隻有那麼一兩篇關於******的簡短報道,禁不住說道:“報紙對******不怎麼重視啊。”
錢智商一邊開車,一邊向報紙瞄了一眼,說:“是嗎?我昨晚上網看,倒是很熱鬧啊。就說這晚報的電子版論壇,何記者寫的挺多呢。但在白紙黑字的報上嘛——不管怎樣,我們還是大火了一把。”
我當然不能把蒼井溢卻因此對他很不滿的事告訴他,沒料到,他自己先說了:“小蒼這回又做了貢獻。我昨晚上打電話向她道歉了,知道她不高興我那麼炒作。不過,千載難逢的機會哪能放過呢?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怪不得小蒼今早來一點沒情緒了。錢智商那麼精明,哪能看不出她不高興,結果電話道聲歉,就輕鬆“哄”好了她,這會不會讓隋聲羨慕嫉妒恨啊。
正是五月好時光,出城不久,便看到了田園風光。我看方元也輕鬆下來,開始欣賞起窗外景色。不過我倒沒覺得有多好,在裏邊看慣了大觀園那樣的美景,也見過馬王莊、黑山莊那樣的田園風光,這裏的風景就根本不入眼了。
我們的車又走了有一個多小時後,就進入了鄰省江南縣的地麵。
這裏屬於半山區,能看到的山,都沒有多少樹,有的半個山坡都被削掉了,變成了采石、采礦場,塵土滾滾。道旁的河水也變得“多彩”,不同的地段有不同的主色調,有的發黑,有的發紅,河岸邊不是寸草不生,就是雜草蔓延,比較好看點的,倒算是長滿了綠色水草的河道了,不管怎樣,好像還有蓬勃生氣,但從我們聞到的臭味判斷,這些河道其實情況可能更糟,不是入侵物種旺盛,就是汙染水域裏植物畸形生長。
從路邊的行車標誌看,再有二十幾公裏就到江南縣城了。空氣顯然不好,霧霾籠罩。我忽然想起身邊潘學曾講過的那個笑話,便說:“他們不是已經發展無煙旅遊業了麼,怎麼‘雞的屁’還沒消散啊?聽小蒼說,咱們會路過那個‘秦可卿故居園’,它離咱們確實太近了,這對他們很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