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下子又重新吸引了他的關注,不過,還是沒說話。
我估計,他心裏想的是,原來隻是個無關痛癢的虛擬角色啊,死了就死了——不,應該是程序停止運行——停就停唄,有什麼大不了的。那麼多遊客,得費多大勁查找啊,也不一定找得到,就算找到,也不好處理。
不過,如果我已查好了,那你會不會還不當回事呢?
我決定不再繞彎子,直接說:“今天我碰巧把這兩小子找到了。柴菲剛才說得對,這倆小子,也正是那種家裏有權有勢的官二代(我留了個心眼,沒說他爸是省長這事,一是懷疑他是瞎吹,二是多少擔心把官說得過大錢智商會蔫退),根本沒把踩了人當回事,今天又到咱們那個正式新開的‘神奇遊樂場’裏尋開心去了。剛才他們是自己說了這事的。我已告知他們,被馬踩的小孩子已經死了,讓他們聽候處理。錢總,你看對這倆惡少該怎麼收拾下?”
“噢,你已經找到了。”他思索了下,反問我道:“你是在裏麵負責聯絡的,你有什麼想法?”
“有這麼幾種方式可以考慮。”我說,“第一種,我把這倆小子交裏麵的官府,說我們和諧國的人在這邊犯了法,鬧出人命,我們一點不護短,交出他們來,請貴方責打他們幾十大板,勒令他們賠償苦主損失,但念其他們年輕無知,又在外邦,請開恩放他們回我和諧國,見他娘老子一麵,等秋後開斬,償這裏的人命。”
我一本正經地說著,其實心裏明知這條是白提。我們最忌諱的事,就是遊客被裏麵抓去,我的任務,就是出現這種情況時,不惜一切代價把人給摳出來,哪能還自己主動把遊客送進去,還要再責打幾十大板呢?我其實是把這條作為討價還價的一個籌碼而已,這就像地方官員向上邊提預算,要是可丁可鉚那就傻了。你得把預算報得老高才行,“帽子三尺高,任你砍三刀”嘛。我提這一條主要是為了下麵我想要的方式。
“第二種,那就不找裏麵的官方了,由咱們這方麵來處理。讓這倆小子披麻帶孝,給死者上墳,再賠償人家損失,這可以讓他們牢牢記住教訓,再別仗勢欺人,為和諧社會建設貢獻正能量。”
“就這兩種方式?再沒有了?”看我提完第二種就停下來,錢智商催促我說。
我有點不情願地接著說下去:“第三種,讓他們多賠付些錢,兌換成銀子給裏麵的死者家庭,補償人家的精神損失和物質損失。”
“行,我看就第三種方式好了,你覺得這兩人該拿多少出來?”
一聽他拍板采用了第三種方案,我心裏感到失望,本來我是力爭第二種方案的。不過,領導的角度肯定和下邊的不一樣,要是我當頭頭,說不定也會更看重經濟效益,采用這個方案,畢竟發展是硬道理,金錢是硬指標啊。
“怎麼也得讓他們賠個五十兩銀子吧,這可比這邊飆車撞死人的賠償低太多了。我也是考慮了虛擬角色比真人的命不值錢這個因素。”後麵這句話,我帶著諷刺錢智商的意思。
他那麼精明,自然會聽出來,但他居然哈哈笑起來,說:“老晨啊,我真是喜歡你這張嘴,罵起人來都文縐縐的。不過,五十兩銀子可是太少了,怎麼能達到深刻教育人的目的呢,我看湊整,一百兩吧。”
我怔了下,有點沒想到他還會把價碼往上提。
柴菲立刻說:“太好了,就應該狠狠煞下這幫人的囂張。錢總,這才折合一萬元,其實一點也不多,他們這幫人,有的是錢,而且來的道也不正。”
隋聲卻擔心地問:“錢總,這兩人如果真是家裏有權有勢的,肯拿這錢麼?”
錢智商很從容地說:“會拿的。這樣吧,隋助理,你讓保安部把這兩人帶到我這兒來,我來跟他們談,你也參加,一塊處理完後寫個通報,張貼在各處,給遊客打打預防針,讓他們好好約束約束自己的行為。”
我心想,他怎麼不讓我來談呢?一想,對了,他太了解我這張嘴了,又知道我“善善惡惡”過甚,跟那種人說話,嚇死人不償命,而他卻會掌握好尺度的。
不過,我來“告狀”的目的已基本達到,見好就收吧。
我便告知說,老One已鎖定兩人,做好了準備,隨時能把那兩人拎出係統,再由保安部接管。
下午我在裏麵比較忙,因為相當於一天沒進去了,有些瑣事要處理下。
“宮”劇組這些天到賈府金陵老宅那邊補排戲已經完工,一些道具運回來要入庫。本來我們也可以從技術部那邊直接操作這些物品移動,但為了向劇組表示我們花了成本,所以都是雇車從大都運到金陵,又雇車運回來,既幫助裏麵的商家賺了錢,讓人家有活幹,也給官府增加了GDP,真可謂多贏局麵。甚至連演職員,也準備采用這種方式轉運過去的,後來考慮太費時間,人也容易疲勞,才采用在金陵設進入點進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