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的話還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一是看來他對鳳姐根本沒什麼了解,也就是湊熱鬧來玩玩的,以為鳳姐也是那種給錢啥都行的女人;二是他根本沒反思過他在裏麵的行為,滿不把他**的事當成什麼醜事,居然毫不避諱。
對這種人,你還能說什麼呢?
我很納悶,這種人是怎麼當上了處級幹部的?上回那樣的事,全局大概都知道了,但似乎沒有傷他一根毫毛,官職照舊當,而且更囂張。
我又想起甄工那回對他紀檢幹部的小舅子發的脾氣,有道理啊,現在好多紀檢人員真是吃幹飯的,哪怕有殺毒軟件一半的主動殺毒精神,也不會讓這些腐敗幹部這樣長期混下去。就算虛擬世界裏的事難查難辦,有種種不得已的因素,但在現實世界中,我就不信找不到他腐敗的線索。
電梯上來了,我們到了六樓,一起進了寧禧堂。
到底是花了大錢的“貴賓”,雖然我就能操作,把兩人都送進係統,老One還是專門派了個女操作員來,正是江南縣那個挺了解薛華高、知道他“情人”不老少的賽雯婷。
我正想向鄭福柏做個請坐的手勢,手剛伸出一半的裏程,他已經一屁股坐在寬大的沙發按摩椅上了。
我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心中恨恨想的卻是:如果這一回賊胖子再尿褲子,這種電動按摩椅會不會讓他觸電啊?
不過,看這種很厚實的真皮革椅麵,應該會把尿水都兜住的。
當然,隻是這樣隨便想想而已,無論如何,這回我是不會再做出像上回那樣故意整他的事來了。他這回身份又不同,更高了一級,我有了“前科”,再給投訴一回,不但會讓隋聲在錢智商那裏不好交代,也辜負了蒼井溢對我的信任,她等於在隋聲麵前給我做了個擔保。
就是錢智商那裏,我也無法麵對他,因為那一回我已經對他做過承諾,說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不,這回我當然再不能輕易出手了。
不過,惡人自有惡人磨,像他這種人,最終會有人收拾的。我還是堅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早早晚晚,報應會到。
賽雯婷現在業務上顯然長進了不少,她一邊嘴裏說著歡迎貴賓的那些“規定套詞”,詢問服裝選擇,一邊熟練地在小屏幕上操作。
我也操作完,自己拿起頭盔戴上,比他稍晚一秒進了係統。
好在自己也不是一年前的自己了,在這裏麵搞情報、辦外交,也格外煆煉了自己控製力,雖然在心裏極端厭惡此人,我仍能在外表上堆滿待客的笑容,彬彬有禮。
在客棧門前,我十分熱情地請他坐上已等了一小會的四人抬轎子。我也隨後坐上了自己的轎,吩咐前往紅樓大酒家。
這時候裏麵已近中午,路上行人稀少,不過酒樓裏卻是人潮湧動,一、二樓賓客都不少,三樓的廳裏倒還有五六張空桌。
鄭福柏進了酒樓就東張西望,這時就問:“人怎麼沒看著?她沒有來?”
“放心吧,不會不來的。”我心中有數,不慌不忙地說。我昨天就差人給鳳姐送了我親筆寫的邀請信函,說明又到了午餐日,請她中午在有鳳來儀等候。這種給她送錢的大好事,她怎麼會錯過呢,更何況在官方層麵上,現在我們也是越走越親密。
這時賈芸已迎了上來,親熱問候。我先向他謝了招待畢河夫妻那頓酒席,說安排得很好,又問他鳳姐到了沒有。他說,鳳**奶已到了,正在有鳳來儀間裏。
我請他盡管忙自己的事,我們自己過去。他是個很懂禮數的人,明白主隨客便的意思,說了幾句客套話就走開了。我們便向包間那裏走去。
我心想,就姓鄭的這個德性,我得想法跟鳳姐單獨交代兩句,防備在這頓午餐上再出什麼岔頭。
單間的門大都關著,可能已有客人,隻有一間門開著,裏麵完全空著,我就領鄭福柏進去,隨口說:“鄭局長,你先在這兒稍坐片刻,我把給鳳姐的銀票先拿給她,讓她收好,完了再領你過來。要不,當著你的麵給銀子什麼的,就好像這是一種純金錢的交易,雙方都可能會有那麼點尷尬。”說完,我還從口袋裏掏出那張銀票,在他眼前晃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