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跟雨村交涉時曾估計，能在拍攝計劃前三兩天得到批準，不耽誤事就很不錯了，但這回的速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也就幾天工夫，雨村就派人送信，說“借兵拍戲”的事已經辦妥，具體什麼時間要用，直接找大司馬衙門聯絡官朱參軍就行。隻要提前兩天時間，把要動用的兵數告訴他，他會負責和禁軍的軍官去談，在約好的時間內，把兵士帶到指定的地點，帶隊的官兵頭領也將被告知，拍攝時一切聽我們這邊指揮。
得到這個訊息，我就寫了回信表示感謝，派小二少送到雨村處，一邊決定趕緊和陳導聯絡，把最近一次要動用軍隊拍攝的事敲得再牢靠些，免得人家來了，這邊卻還沒準備好，這個窩工損失可能不大，但影響可就太不好了。
調動幾萬軍隊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
雖然小二少還沒回來，我決定還是馬上出去，劇組的事顯然是公司當前的大事，涉及到的錢數，決定了事情的分量。
在商言商，我已經完全融入其中了。
拍攝基地裏，現在正在拍攝些小場麵。
我看見陳導周圍一圈美女，什麼年輕時的呂後呂雉啦（當然年老時的呂後也是她演），虞姬啦，漂母的女兒啦，在拍成的電影裏，是不會看到她們在一起的，所以這可絕對是很難得見到的場麵。
看來，這是要先拍感情戲後排戰爭戲，搞定感情才能打贏戰爭。
我進到現場時，陳導正在給演員說戲：
“……曆史就是由男女間的恩怨推動而前進的，至於偉大的人民群眾，對不起，他們是坐在前排的旁觀者，鼓鼓掌，叫個好，喝個倒彩什麼的。當然啦，也算是個參與者，也不能說不重要。一出戲，沒有觀眾，不是就太沒意思了麼？
母係社會吧，男人出力多，卻地位低，抱怨不已，就推翻女人統治，進入父係社會，你看，這麼重大的變革，直接就是男女恩怨造成的。
進入男係社會後，就更正式地開始了由這一規律推動的朝代更迭。
你說那個商朝吧，不就是妲己‘作’得太狠了麼？她勾引周文王的兒子，不成就殺了他，做成了肉餅子送給他老爹，周文王能不火麼，就遺囑兒子武王一定要報這個仇，把商朝就滅了，換成周朝。
它這個周朝，也出來個‘作’的，就那個烽火戲諸侯的褒姒麼，諸侯恨這個女的，就起兵造反了，東周就完了。
還有大家都熟悉的三國，曹操就是要來搶大喬小喬，弄出個赤壁大戰，確立了三國的基礎……”
這陳導可是真有口才，他要不當導演，去做脫口秀節目，也絕對能吃口飯。
他這個很新奇的曆史觀，看樣子不會被傳統曆史學家承認，好多專家不會認可這個“男女恩怨推動曆史前進”的“陳小謀理論”，不過，現場這些演員可是聽得笑容滿麵，估計按他這個理論拍出的片子，觀眾也會喜歡，這可比那很抽象的人民群眾是曆史前進的動力好玩多了。
等陳導的這段口若懸河的臨時指導講完，幾個演員示意自己已領會導演的意圖，他吆喝一聲：“Action！”又開始拍戲。
我的事不算太急，所以就在一邊看熱鬧一邊等著，不料無意間卻看見現場一群也在看拍戲的人中，居然有小田。
這麼說，她還是決定接受那個角色了？怪事，當時她明明不想演“軍妓”那類角色的。
要不，她就是純粹來看熱鬧的，雖然這裏暫時還不接受遊客來參觀，但她應該是例外，說自己想上哪看看，隻要知道她和錢總關係的操作員，哪個還敢不把她立馬送進來，什麼卡不卡的。
不過，錢智商應該能知道她來，那是默許了她？
不過，這事和我沒關係，我還是忙我自己的事吧。
所以等陳導一喊“Cut！”拍戲暫告一段落，我就走了過去，正好製片人邵先生也在這裏，一塊讓他們聽聽更好。
此前雙方已做過介紹，陳導是知道我在裏麵的角色的，所以看見我過來，大概就猜出了來意，他沒從那把特意給他虛擬的帆布椅上起身，隻是點點頭，說了句：“是晨先生吧，我沒記錯？協商有結果了？”
邵先生倒是從椅子上起身，和我握了下手，說：“不會這麼快吧？他們還挺有效率呢，沒想到。”又請我在椅子上坐。
我看那是把剛才沒人坐的椅子，就坐了下來，把朱參軍的意思說了，詢問原來的拍攝日程是否有調整，如果沒有，我就完全按那些排定的日子通知對方。
陳導把那份日程又看了下，指了指第一次要出動軍隊的日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