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機一動,心想不妨用我的半瓶醋晃蕩一下,能說服他們更好,不行,就算白說也沒啥損失。
“其實我覺得吧,這個電影——拍得有點太實了,戰爭場麵其實已經夠多的了,剩下十麵埋伏這少半場戲,不妨虛處理一下。兵法不是說,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麼?咱們的國寶國畫,上麵就常留白,讓老外都非常欽佩。把拍好的一些戲剪輯下,再配上些空鏡頭,說不定比實拍出那些場麵效果更好。十麵埋伏麼,當然不必把那些場麵都實實在在地拍出來,否則那還叫什麼埋伏了?咱們就不能在電影中也留點飛白麼?像那個張大導的《滿城黃金甲》,我一看到那滿畫麵的黃色,頭都疼了。”
我這話一說,把甄工驚得嘴都合不上了,大概是在想,老晨,你這個萬金油,怎麼敢在人家的領域內也這麼忽悠啊,不得讓人家拍死你啊?
不過,我看製片倒流露出感興趣的樣子,他看了眼陳導,說:“如果最後真沒辦法拍攝,這倒也不失為一個路子。昨天,其實咱們就拍了海量的鏡頭,肯定能剪出不少來。”
陳小謀沒有馬上表態,但顯然對我“大貶”張大導的作品頗為讚賞。他轉了下眼珠,說:“好吧,我們就先拍別的場景。關鍵是時間不能耽擱,眼下就先這樣安排吧。”
甄工也很高興事情有了轉機,馬上介紹起具體的措施來,說原來永定河邊的基地不行了,但可以馬上建設新的拍攝基地,半小時後劇組就可以開工(可能是把原來的基地複製,再轉移到別處吧,否則不會這麼快)。至於那個最後十麵大埋伏場麵的拍攝,公司也會盡力,但確實難度極大,不過畢竟也已拍攝一多半了,剩下的場景如果再不能拍攝,靠剪輯前麵的能完成最好,公司也會減少原來商定的費用。
看來,錢智商和他已經商量過了,否則他不會表態少拿合同已商定好的錢。
陳小謀可能是看到了公司的誠意,態度進一步緩和,開始情緒正常地討論起具體事宜來。
就這樣,這個棘手的問題暫時告一段落,這筆大生意看來保住了,最多是少收入一點錢。
我一看,這裏已經沒我的事了,便撤了出來,想到外麵再看看遊客情況。
剛出了門,就見一輛出租車開到了樓前,鍾老匆匆走下車來。
難道這老頭兒也得到了消息?我急忙迎過去,沒等說話,他便劈頭先問我:“不是說出了大事麼?怎麼遊客還在進去,到底怎麼回事?”
“是出了大事。不過項目並沒有全停,遊客全部轉到一個和裏麵隔絕的遊樂場項目上了。”我先給他解釋這事,才又問:“鍾老,你也是為那個突發大事來的?”
“當然。我還在這邊掛著個顧問的銜呢。樞生今天早上才告訴我,不過,輕描淡寫說了幾句,讓我不必擔心。可我能不擔心麼?對了,你是搞情報的,給我詳細說說,遊客沒事吧?”
“遊客沒事。咱們到裏邊說吧。”
他那間辦公室離得近,我們便到了那裏。我注意到,這屋裏並沒有灰塵,很整潔,看來不是有人定期打掃,就是這老頭兒還時不時來,隻是我總在係統中不知道。
我先把卜思瀟在裏邊組織人發動了一次政變的事詳細地跟他說了一遍,聽得他也是驚奇不已,直到到我說完,他才輕輕說了句:“這個小青年,真的是匪夷所思!”
我附和地說:“可不是,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可你別說,還真差點成功了。要不是那個戴力太厲害了,居然探到風聲,緊急安排,興許真能讓那個義忠親王千歲上台呢。”
他挺感慨地說:“這麼多反對皇上的人怎麼湊到一塊的呢?老實說,我們當初可是沒有安排什麼反對派,像劉先生那樣,把秦可卿設計成什麼廢太子的女兒。也許,劉先生那套學說還真有些靠譜的地方。”
“誰知道。不過,這回可是把故事發展線索徹底打亂了。連元春都意外死了呀。”剛才我講述時有意沒把這事說出來,是想讓老先生有一定的思想準備後再說,見他態度平緩下來,我才把這個對他來講稱得上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