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變冷,我雖然可以躲到係統中,但總有出來的時候,對虛、實兩界季節的溫差,感受更明顯。
尤其是晚上回到宿舍睡覺時,體感上更是覺得冷。
我不由想起夏銀花與薛華高那回在出租屋裏關於南方集**暖的話來。
也許,是薛華高熱烈祝賀柴菲上任,把我這段記憶又喚醒了吧。
體感上覺得冷不難忍受,我畢竟也在南方住了很久,已開始習慣這裏的氣候,但另一種冷——心理上的冷卻在漸漸生長,這是我以前並未感受過的。
柴菲首次主持開的幹部例會已過了好幾天了,配備人手的事仍沒信兒,不過我也不想去追問,一個人就幹一個人的活吧。
今天的事我已計劃好了,去和曾幫過很大忙的應天府楊捕頭重建聯係。
我通過渠道打聽到,他由於聽信了我那套“天文”理論,和幾個捕頭溝通了下,把那階段派到街上通夜巡查的捕快們都收了回來,致使那晚卜、馮在發動“叛亂”時如入無人之境,順利打入紫禁城。
作為替罪羊,他被追究了失職責任,關押受審。
近日我們和朝廷達成和談,他幸免徒刑,被杖責一通放了出來,官職一擼到底,貶成了在街上奔走巡查的最低一級公人。
他受了我們的牽連,我覺得當然有責任去幫幫他,另外,如果能讓他重回原“崗位”,今後也對我們很有用。
我通過好兄弟倪二打聽到他現在待的地方——邊檔街。
離那裏還有一段路,我就讓轎子停下,說我到街上的店鋪隨便逛逛,讓兩個轎夫到茶館喝茶等我。隨後我就逛起店鋪來,閑蕩了一陣兒,便從一家店鋪後門走了出去,又回頭查看了N次,確信轎夫或任何別人都沒有跟蹤我,這才直奔預定要去的地方。
我現在確實有點“草木皆兵”,總懷疑戴力在派人盯我。
走了一陣兒,才到了那條很冷僻的邊檔街。
據倪二講,此街平時倒沒什麼案件發生,但卻冷不丁卻會有黑幫團夥上那兒處決想殺的人,因為隱蔽。所以公人被派到那裏,立功是別想了,卻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因為你撞上人家殺人,勢必要連你一起做了。他們人多,而派到這裏的公人卻是孤身一人。
所以,公人都視這條街為畏途,一旦被貶到這裏,你的前程等於交代了,命等於寄存了,不知什麼時候就領
“便當”——掛掉了。
正因為環境如此惡劣,我才特別覺得應該幫下楊捕頭。幫過我們忙的人——盡管是給錢幫忙,是不應該隨便就放棄的,要救他於水火中。
走在這裏,其實我也緊張,但手上逃跑工具十分便當,不會那麼輕易領“便當”,才讓我有底氣。
在街上一家廢棄的店鋪門前,我看到了楊捕頭。
他一直垂頭坐在門前,後背倚在牆上,顯得孤單、軟弱。
這位曾經很機警、精明的捕頭,直到我走到他麵前才抬起頭看了下。
他當然還是認識我的,眼睛閃了閃,清了下喉嚨,咕嚕了一聲:“哦,晨大人。”
昔日犀利的眼神如今顯得很疲憊,不過,還是很亮,也許,他到這裏時間還很短,並沒有完全消磨掉他的能量和精力。
“楊捕頭,你受苦了,受罪了。我代表和諧國的聖上、公主和子民,向你表示親切的慰問。”我彎下腰,很親熱地說,模仿著影視中常見的首長慰問受災群眾的口氣和姿勢。
說著,我覺得還須表現得更親近點,便在他旁邊也坐了下來。
當然,我這麼做也有縮小目標,降低被人發現概率的目的,畢竟讓人看到我和他接觸,對他對我都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