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山深處的威馬,正艱難的打開雙木讓他帶的那封信。
“我摯愛的朋友圖雅:
所有的事情沒有一成不變的,我找到了那個女孩,但是我並不確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我帶來了你們想要的東西,希望你收到信後,到我這裏來。
——烏鴉”
威馬看完了信,將信紙對折兩次緊緊的握在手裏。裂穀對麵的崖壁上,呈現出幾億年形成的地層,顏色各異,上升的熱氣流使得這一切若隱若現,讓人暈眩。
恍惚中,和夏沫見麵的場景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再次睜開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大裂穀。
“媽的!是幻覺,看來我沒有時間了”極度虛弱的威馬,時間的錯覺和精神的折磨不斷的摧殘著他的意誌,多年的經曆告訴他,這是最危險的狀態。
威馬背靠在峽穀一側的岩壁上,距離地麵幾百米。全身被汗水沁透,他已經在這個懸崖中間困了12個小時。
位於新疆天山山脈北段的深山當中,除了自己和有可能出現的牧民,沒有人可以救他。
更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一路的艱險是他徒步生涯中前所未見的,為了盡快到達指定的坐標位置,威馬選擇了穿越攔路的裂穀,從戈壁上順利的鎖降到穀底,可是想從穀底再爬上去就很難了。戈壁的淺地層大多是砂石層黃土層,裂穀的壁麵鬆散,是最不適合攀岩的。但是如果不穿越這條裂穀,繞行需要至少幾天的行程。
威馬嚐到了冒險的苦果,此時他站在一塊幾乎崩塌的砂石塊上,不敢動彈絲毫,十二個小時保持一個動作,已經讓他幾近虛脫,不斷的出現錯覺。
他微微低頭,看向腳下,一根繩子從腳上一直申向地麵,綁在他的登山包上。為了減輕攀爬時的重量,他選擇用一根安全繩綁在背包和腳之間,等攀上了峽穀,再將沉重的背包拉上來。
此時他的身邊沒有任何牢固的抓取物,腳下鬆動的砂石塊,正在不斷的往下掉著碎土。頭頂上一塊凸起的砂石塊擋住了向上看的視線,他半弓著身子,手裏握著一張信紙,在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前,記下這封信的內容,如果他僥幸沒有摔死,幸運的被人救了,信件就不會泄密。
威馬將信件慢慢的塞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咀嚼著,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努力回憶著數小時前在穀底目測的畫麵。如果那不是錯覺的話,頭頂上那塊砂石塊的上方兩三米處,因該有一塊爬地鬆,如果奮身一躍跳向空中,在瞬間拋出繩鉤爪,也許可以掛住那顆爬地鬆,脫離這個死角,繼續攀登。但是成功的幾率顯然很低。
嘴裏的紙此時仿佛變成了美味的食物,吞咽的過程給味蕾帶來一絲滿足感,身體的錯覺他恢複了一絲體力。他知道這是身體的最後一次掙紮了。
威馬緩緩的睜開眼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意,壓低了身子,縱身躍向空中。
此時一切似乎慢了下來,在跳躍的同時,右手伸向背後取下繩鉤爪,使盡了群神地力氣做好了拋繩的準備。就在威馬身體騰空翻轉後,視線已經看到了岩壁的上方,他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恐懼,似乎看到了死神。這一刻感覺時間靜止了,無數畫麵閃現在他的腦海中,夏沫最後一個短信,伊娃和伊良的笑臉,雙木深邃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