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狐悲穀出來後,芳凝一直悶悶不樂,甚至連話都不說一句。
我背著提火道人的屍體,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
怕在翻山越嶺時再出什麼意外,我特意帶著芳凝走了一條稍微稱得上路的小道。
這條小道雖然是繞山而行,但畢竟還算平坦,我們走走停停,一路上我想盡辦法想逗芳凝開心,可說不到兩句,她就眼淚汪汪。
我已經不知道她哭了多少次了,眼睛一直處於紅腫的狀態,我知道提火道人的死對她打擊太大,心裏雖然也非常難過,可我還是得裝作精神振奮的樣子。
我真怕精神一跨,整個人就跨了。
不知為何,從狐悲穀出來後,我的眼睛老是會隱隱作痛,而且一到晚上,視力就會下降。
雖然我的身體已沒什麼大礙,可總覺得那魅虛在我身上留下的那些東西,不是好東西。
我們一路上慢慢走著,也不著急,我走一步,芳凝跟著走一步,我停下,她也停下,不知不覺走了三天了。
一路上沒有碰到什麼人家,我們隻能靠山果充饑,待到第三天傍晚的時候,我們遠遠看到在不遠處有炊煙升起。
這下子我頓時興奮了起來,拉著芳凝就往那個方向跑去。
芳凝還是不說話,被我拉著跑得氣喘籲籲。
走進之後,我看到一戶農家模樣的莊園,園子雖然不大,可裏麵不知道做的什麼東西,香噴噴的。
我敲了敲門,裏麵有一個老婦人的聲音應到,“誰呀?”
“大娘,我們路過這裏,想借宿一宿。”
門“嘎吱”被從裏麵打開了,露出一個滿臉皺紋,頭發灰白相間,下顎長了一塊紅痣的老婦人。
老婦人開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芳凝,目光似是無意中打量了我背後的提火道人。
“你們肯定是出來玩的吧?來來來,快進來,這裏經常會有人經過,我孤寡老婆子閑著沒事,可喜歡跟你們年輕人打交道了。”
老婦人嘴一癟,幹巴巴的笑著,熱情的將我們讓進了屋裏。
我也沒多想,跟著就走了進去。
芳凝跟在我後麵,我一拉,感覺她一拽,似乎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是間茅草屋,看起來並不大,裏麵的裝飾也很簡單,跟普通的農家沒什麼區別。
在屋子中央,擺著一口大鍋,大鍋正在冒著熱氣,香味正是從那裏麵飄出來的。
我看著好奇,心想,這老太太怎麼把鍋支在屋子中間呀。
心裏好奇,可也沒好意思問,隻感覺自己的肚中咕嚕嚕叫了兩聲,有點餓了。
我問道:“大娘,你正做飯呢?”
“啊,是啊,剛宰了一頭牛,這不煮點牛骨頭,喝點湯暖暖。”
我往鍋裏瞟了一眼,裏麵果然一條粗大的牛腿。
看著那條牛腿在鍋中顏色慢慢變深,香味四溢,我咽了口唾沫,轉身問道,“大娘,那我們能不能吃點?”
“嗬嗬,小夥子,你真是,路過就是緣分,當然要吃嘍。”
老婦人笑了兩聲,眼睛又似有意無意的瞟了瞟提火道人。
婦人的這個眼神被我看在了眼裏,本來注意力集中在鍋裏,突然想起我還背著提火道人的屍體,而自從進來,老婦人竟然沒有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