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分別向走廊的兩端走去,以此推開每一個病房查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慕東霆推門走進一間病房,病房內是一對小夫妻,丈夫正在喂妻子吃飯。
“你找誰?”
“對不起,走錯了。”他禮貌的退了出來,準備到下一個病房查找,而正是此時,他看到了長廊盡頭,林初夏僵硬的站在那裏,她身上穿著藍白相間的病人服,衣服有些大,穿在她身上有些空蕩的感覺,平添的讓人多了幾分憐憫。她瞪大了眼眸,震驚的看著他。
距離林初夏的不告而別,整整三年,這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麵,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四目相對的瞬間,居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初夏!”慕東霆沉聲呼喚著她的名字,快步向她走過去。
而林初夏卻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轉身就跑。恰好,身後就是洗手間,林初夏不假思索的就鑽了進去。
慕東霆硬生生的在洗手間門口停住腳步,他一個大男人,自然不能就這麼闖入女洗手間。他隨手抓了一個護士,焦急的解釋了句,“麻煩你把裏麵叫林初夏的病人叫出來,我是她家屬,我們剛剛吵過架,她目前的狀況不太好。”
“知道她是病人還吵架,你們這些家屬都是怎麼想的。”護士埋怨了句,推門走進洗手間。但很快就出來了。
“裏麵沒有人,你是不是弄錯了。”
“不可能,我看著她進去的。”慕東霆不顧一切的衝進去,發現的確如護士所說,女洗手間裏空無一人,而窗子卻大敞著。他來到窗前,發現窗子外是安全通道,看來林初夏是從這裏跳出去,逃掉的。
他緊握拳頭,惱火的捶在一旁的牆壁上。
慕東霆與顧子揚在長廊上會合。“找到人了嗎?”顧子揚問。
“讓她跑掉了。”
“看來她並不想見你。”顧子揚聳肩。他可以理解林初夏的心情,換做任何人,感染了這種病,都沒臉麵對,所以,林初夏三年前才會選擇不告而別。
“多叫幾個人繼續找,她身上穿著病服,跑不了太遠。”慕東霆剛說完,手機就嗡嗡的震動起來,是別墅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他接聽了電話,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耐。
而電話那端傳來了馮媽焦急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哭腔,“姑爺,你快回來看看吧,小姐出事了……”話未說完,她就低低的抽泣起來。
“究竟怎麼回事兒?”慕東霆沉聲問道,可馮媽一直哭,隻讓他快些回去,看來事情應該很嚴重。
“家裏出了點兒事,我要回去一趟,初夏這邊就交給你了。”慕東霆掛斷電話,向顧子揚交代了句,便匆匆離開了。
顧子揚看著他倉皇而去的背影,不自覺的蹙起眉頭。家裏的事還不就是沈天雪的事,他居然丟下林初夏跑了。沈天雪,她對於東霆來說,真的隻是單純的喜歡那麼簡單嗎?
慕東霆的勞斯萊斯幻影在道路上疾速行駛,市區內,車速已經飆到了130邁,並連闖了幾個紅燈。
而此時,別墅內。
地麵一片狼藉,天雪四處胡亂的翻找著,書架上的書被她一本本翻過,然後丟在地上,首飾盒散開著,裏麵的珠寶首飾淩亂的掉了一地。床鋪、被褥,衣櫃中的衣物統統被她丟了出來。
“小姐,你在找什麼?你告訴馮媽,馮媽幫你找好不好?”馮媽緊跟在她身後,卻根本阻攔不住。
“bless,我的bless水晶手鏈不見了,那是阿言留給我的,不能丟,我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天雪目光空洞渙散,口中不停的呢喃著。而後,突然轉身,雙手死死抓住馮媽的肩膀,並用力的搖晃著,“你看到我的水晶手鏈了嗎?看到了嗎?”
“沒,沒有。”馮媽搖頭,明顯感覺到天雪的情緒很不對勁,“小姐,你究竟怎麼了?”
而就好像沒聽到她的話一樣,一把推開她,向另一個房間內走去。跌跌撞撞中,撞到了桌麵上擺放的古董瓷瓶,啪的一聲脆響後,瓶身墜地,摔得四分五裂。
“小姐當心,別被瓷片劃傷了。”馮媽一邊說著,一邊走出去,拿了工具打算清理。而當她回到屋內的時候,隻見天雪蹲在地上,雙手正在不停的扒著滿地碎裂的瓷片。掌心的皮肉早已被尖銳的瓷片紮的血肉模糊,地板上都是一道道模糊的血跡,而天雪就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樣,機械的重複著同一個動作。
並不停的哭著呢喃,“阿言,阿言,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把你留給我的手鏈弄丟了,我找不到,我怎麼也找不到……”
淚珠一顆接著一顆滴落下來,滴落在血痕中央,暈開了一片。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馮媽驚呼一聲,手忙腳亂的把她從地上扶起,扯著她走進浴室中,握著她的一雙手,在水龍頭下衝洗。
冰冷的水柱衝刷著掌心,終於喚醒了天雪一絲絲的意識。她的情緒漸漸的平靜下來,僵硬的站在那裏,任由著馮媽擺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