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黑暗無邊,大雨越下越大。
遙遠的山巒間,一片肅靜無聲。在這漆黑的雨夜中,整片天地都被籠罩在了陰霾之下。磅礴的雨勢似要吞噬這片廣袤的蒼茫大地般,令人心生畏懼。
蟄伏的凶獸,藏匿於洞穴岩窟間,靜靜地等待破曉之際。
此刻,村莊中靜無人聲,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令人輾轉難眠。偶有一絲的光線從一間屋舍內透出,卻是很快被大雨打碎的支離破碎,零零散散地折射在坑窪的地麵上,顯得微弱不可見。
茅屋內,南宮逸久握的掌心終於懈了下來。
徒然一歎,心頭千萬思緒。理不斷,剪還亂。
“你……想殺我?”南宮逸將老龜放於桌案前,獨自坐了下來,言語之中無悲無喜。
“是!”出乎意料地,柳傾顏回答的很是幹脆利落。
“恕我唐突了……”南宮逸麵色微怔。
此事本就有些理虧,雖然都是無心之過,無意之舉。但卻是看在柳傾顏眼裏,太過逾越她的底線了。
聖女碰不得,也摸不得,更不可有窺視之心。然而南宮逸似乎將不該看得、不該做得都給做了,當真是百口莫辯。
“你還是要死!”柳傾顏冰冷地說道,字字如刀尖,刺人心懸。
南宮逸有心或者無心,其實都不是柳傾顏在意的。柳傾顏隻知道但凡褻瀆她的人隻有死,才能保住聖女的聖潔。
“……”南宮逸蹙眉,顯然對於柳傾顏的冷漠無情,無法看透。
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如果今晚我不死,會怎樣?”
“明日我繼續殺你!”
“明日……我要是還死不了呢?”
“殺!”
柳傾顏顯然不想廢話下去,本能地‘殺’字一出,一股冰寒直逼南宮逸眼前。
南宮逸無奈,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被一個絕色女子盯上的感覺確實令他無言以對,更何況這女子的修為還遠在他之上。幾乎可以說,柳傾顏一根指頭都能捏死他,這實在是令南宮逸有些頹廢無力。
此刻,南宮逸真恨不得挖了自己的一雙眼,剁了自己的一雙手,來撇清自己的清白。眼前的女子簡直就是個母夜叉,誰要是惹了她,誰就要倒一輩子血黴。
柳傾顏不可招惹!
不對,廣陵宮的人都不可以招惹!
南宮逸霍然頓悟,迎著柳傾顏一層不變的冷眸,感慨萬千。
老龜伏案,這一刻倒是不言不語。仿若一個局外人一般,隔岸觀火地又眯起了一雙老眼,聳拉著一對耳朵,悠哉地趴在桌前,不聞不言。
一時間,茅屋內的氣氛驟然又沉寂了起來。柳傾顏冷冷地注視著南宮逸,卻是毫無一點動靜。
這不得不令一旁的南宮逸心緒難明,心頭又驚又亂。他緊緊地挨著桌前的老龜,生怕一個不小心被柳傾顏一掌拍死。
“啪啦——”
夜穹之上,風雨大變。
一聲驚雷從萬裏之外霹靂而來,頓時一道赤電緊隨其後,似永恒的地獄掙開了一道粗大的裂口一般,令整個夜空都分裂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