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意外的解圍(1 / 2)

“我一直很傾慕抽象派,但風格畢竟是強求不來的。有時候,一個人的思想就應該以最直接的手法表現,不管是畫畫,還是處事。”古斯丁看了眼盧波卡,這才把視線落到幾名上校身上去,“進我的書房這麼久,諸位連一個字都還沒有說過,看樣子多半是抽象派的了。”

“我不會畫什麼鳥畫,參謀長,我隻想你能抬抬手,讓我們見見將軍。”曾經單槍匹馬靠著一杆rpg橫掃聖教軍戰騎大隊的斯圖上校最先出聲,強壯過分的身軀讓他看上去仿佛一頭人立起來的棕熊,沉悶的喉音通過揚聲設備,震得廣場上空嗡嗡輕顫。

“將軍有召見誰麼?”古斯丁問他,湛藍色的眸子裏全是驚訝。

“不用再演戲了,將軍如果要召見誰,我們還用得著在這裏跟你廢話?”斯圖身邊,矮小精悍的薩魯冷笑了一聲,望向窗外,“怎麼,通訊兵都把喇叭架好了,你就沒什麼話要對下麵的兄弟說?”

“如果將軍今天沒法見你們的話,我是不是該永遠都不用廢話了?”古斯丁淡淡地問。

“那不是你我能夠說了算的。”薩魯往前跨了一步,比尋常女子還要矮些的個頭,此刻看起來竟然威勢逼人,“赤色陣線從沒有第二個人敢佩將星,我們四個算是目前的一級執行長官,都站在這裏了。參謀長,今天你必須拿出一個交代來,別逼著我們做不想做的事情。”

“赤色陣線所有人能走到一起,如果讓你用一個詞彙去概括,你會選什麼?”古斯丁沒有理睬他,反而望向了屋子裏唯一一名中尉。

“命運。”盧波卡回答。

“是的,就是命運。命運永遠也沒法抗拒。”隻穿著便裝的第一參謀長露出讚許笑容。透著陰鷙之美的臉龐上,全都是淡然從容,“諸位上校,我的命運是輔佐將軍,你們和外麵那些士兵的命運,是為赤色陣線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大家各司其職。也總算是有著共同的方向,有些事情能夠坐下來談的,還是不要急躁的好。”

“這種時候,你讓我們不要急?幾個月以來,我們沒有見到過一次將軍,所有關於他的消息,都是從你嘴裏聽來的。參謀長,我知道你是個了不起的智者,但我們也不是傻子。像現在這種情況。就算是將軍有什麼意外發生,你也該坦白說出來,而不是遮遮掩掩。”薩魯冷哼了一聲,“這是不是我們個人的意思,你聽一聽外麵就知道了。”

喧鬧聲開始從廣場上響起,那些原本沉默不語的士兵,全都呐喊起來。像是一陣颶風,這股席卷人群的聲潮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狂暴,甚至震得書房的門窗都咯咯顫響。

“將軍!我們要見將軍!”士兵們怒吼著。後排推前排,像是火山口洶湧的岩漿。

“等到他們失去耐心衝進來,你就算是想說,恐怕也沒有機會了。”薩魯獰笑。

“我們都知道,世上隻有一個男人,配被稱作將軍。”混亂當中。第一參謀長看了他一眼,忽然高聲開口。

廣場上立即沉寂,眨眼的瞬間後,齊整可怕的狂呼聲驚天動地,“哈特!哈特!哈特!”

“我們都知道。赤色陣線的父親也隻有一個。”古斯丁站起身,提高音量,繃直軀體。

“哈特萬歲!”廣場上的士兵全都托槍在肩,保持著立正的姿勢。

“這位將軍,這位父親,有沒有令誰失望過?如果他要你們去戰,你們敢不敢流血?如果他要你們去死,你們願不願舍棄頭顱?!”古斯丁刀鋒般的目光直逼幾名上校。

書房內,人人大力並腿,肅容敬禮。高音喇叭傳出的聲波一直越過廣場,傳到居民區,傳遍整個山地。所有聽到這個名字的男女老幼,無論在做些什麼,都放下了手中活計,向著石堡所在的方向大聲回應,“為他戰!為他死!萬歲,萬歲,將軍萬歲!!!”

有人在高呼,有人在流淚,還有人舉起了槍,對著天空狂亂掃射。班用機槍迸發的道道火舌在高空中交相輝映,群山之間隆隆大震,驚鳥散了滿天。

對於這裏生活的人們來說,哈特並不僅僅是一個名字,而更是一種象征,一種等同於天的精神支柱。他不是神,神不會走到人民中間,帶領他們作戰,為他們流血。從巨商世家出走,脫離富足生活之後,身為醫生的他最初就隻是獨自開車載著藥品物資,在崇山峻嶺間跋涉,去貧困地區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們。直到有一天,經過被聖教軍清剿的某個農莊,親眼看到一名女童慘遭肢解的屍體,他才組織起赤色陣線的前身,一支不滿百人的遊擊隊。

從赤色陣線初具規模開始,哈特就大力提倡種植火罌粟,並建造起一係列的加工廠,從植物到成品完全自產自銷,銷售網絡覆蓋了整個西域。源源不斷的毒資則用來購買反衛星電子係統,軍火物資,乃至建造小型醫院和學校。

沒有幾個人是被逼著吸毒的,與其讓真正的貧苦大眾受罪,還不如讓那些渣滓盡情折騰生命。哈特的觀念向來尖銳直接,一如他的領軍風格。唯一一次聖教軍順利阻擊到他的部隊,並在交戰中占了上風,是赤色陣線剛跟另一支主動進犯的獨立武裝火並後。當時哈特用五千不到的兵力一舉擊潰了那支人數占絕對優勢的武裝力量,等掠清對方多年積蓄的財物,他又帶著人馬輾轉南部邊境,邊打邊退,硬是從聖教軍的包圍圈中撕開一個口子,消失在莽莽大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