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話 看似意外死亡的教師(1 / 3)

岩崎老師死了。

我在警局的筆錄室內接受調查。

岩崎老師全名岩崎繪理,是私立羽翼學園高中部一年三班的日語外教、私立羽翼學園繪畫研究社的顧問老師兼模特,一頭烏黑的直發長至腰際,帶著一副寬邊黑色眼鏡,擁有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和一對傲人罩杯的**,在學園男生中擁有不小的人氣。我是私立羽翼學園高中部一年三班的普通學生、私立羽翼學園繪畫研究社的社員。不得不承認,我加入繪畫研究社有一部分原因便是被岩崎老師的魅力所吸引。而且,我聽說繪畫研究社有很多妹子,抱著僥幸的心態,我幻想能有一個妹子來結束我孤單的人生……雖然這個願望看上去似乎很難……

私立羽翼學園坐落於市郊,大概有二十個足球場那麼大,內設小學部、初中部和高中部,是十幾年前創立的的一所民辦學校,吸引了本省廣大外籍人士子女入學,讓校園儼然成為一個小小的國際社會,這也成為學校最大的特色。在這所學校裏,你能看見各種各樣膚色的人,聽見各種各樣的語言,品嚐各種各樣的異國美食,體驗各種各樣的異域風情。

本來嘛,像我這種本地人,上個普通的高中就行了,完全沒有必要花上巨額學費來這裏。但是在我填入學誌願時,我的青梅竹馬——如果她可以被稱為青梅竹馬的話——執意要來這裏上學。

“我將來可是準備出國的!”她一臉“偉大的夢想在前方等待著我”的表情說,“所以我現在就得要適應和外國人相處。再說,小楓也決定去那裏了,我才不要和他分開呢!”

她說的“小楓”是她喜歡的男生,至於對方喜不喜歡她……兩人都已經擁抱接吻過了,這不是很明顯的答案麼?

而且,最讓我感到無法接受的是,兩家的家長居然還認同了他們!明明當時隻是個初中生!

現在的社會是怎麼了?難道是剩男剩女太多所以要從娃娃抓起麼?我除了做一個悲傷和驚呆的表情,已經無法吐槽了。

“既然我要去那裏,你也一起來吧,”她對我說,“畢竟從小就是我照顧你,沒了我在身邊,我都不知道你還能活下去麼……”

喂喂喂這話也太誇張了吧?沒錯,從小因為父母遭遇意外事故身亡,我不得不一個人住,小我一歲的她身為鄰居,主動負責起照顧我。不過,我難道是剛出生的嬰兒麼?一個人就什麼都做不了了麼?

但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地在升學誌願裏寫下和她相同的學校。

我坐在警局的筆錄室內,隔著長桌,一名年輕的梳著單馬尾、額前斜搭著劉海、穿著製服、體型偏嬌小的女警和我相對而坐。長桌上的鏡子中映出一個普通的麵孔:微微蓬亂的黑發、戴著灰邊的近視眼鏡、稍顯稚嫩的臉龐、在有些人眼裏可能略感猥瑣的神情、一雙好像對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的眼睛。是的,這就是我,這張臉,加上一米六大概還差一點的身高,怎麼看怎麼覺得是“注定孤獨一生”的節奏。

“我們來核對一下你的信息,”女警開口了,“易天轍,男,17歲,私立羽翼學園高中部一年三班,沒錯麼?”

我點點頭,說:“沒錯。”

“關於岩崎繪理老師的死亡,你知道些什麼嗎?”女警問。

雖然是問句,但我聽上去像肯定句。

今早,學校的清潔工在打掃繪畫研究社活動部的時候,意外發現岩崎老師的屍體。繪畫研究社的活動部室位於學校後方預定今年內拆除的舊校舍的頂層,因為暫時找不到代替的場所,所以繪畫研究社成為唯一還在舊校舍內活動的社團。當時,岩崎老師躺在部室中央的大方桌上,雙手伸開,整個人呈一個“大”字形,一灘鮮血從她身下流出來,淅淅瀝瀝地滴落到地麵上,彙成一汪小小的血池。岩崎老師的死因是天花板意外塌陷,裏麵的鋼筋刺穿了她的腹部,將她釘在桌上,那副場麵,看上去就像是什麼黑魔法的血祭儀式一般。

“我……我一個普通學生,能知道什麼?”我說。

“有人說,前天看見你和岩崎老師在一起產生了激烈的爭執,”女警說,“那是怎麼回事?”

前兩天?難道是那件事?

“啊?沒什麼啊,”我說,“我們對繪畫技法有些不同見解就是了。警察姐姐,你不會因此懷疑我含恨殺人吧?”

“就算你有這個想法,這手法也太誇張了點吧?”女警揮揮手說,“但是你確實有值得懷疑的地方,我們得到了這樣東西。”

女警拍拍手,她身邊的同伴遞過來一個塑料袋。女警將塑料袋裏的東西展現到我麵前,我頓時覺得內心一跳,忽如其來的震驚讓我差點滑下椅子。

“這……是……什麼?”我膽戰心驚地問。

“你畫的畫啊,別告訴我你認不出。”女警說。

我當然知道,就是因為這幅畫,我才會和岩崎老師起爭執的。畫中,岩崎老師的死亡現場被完美再現,細致到窗簾的揚起角度、血流的彎曲方向、甚至衣服的一個褶皺。這是我前兩天畫出來的。那時,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意識一片混亂,等我清醒過來時,就發現這幅畫立在我麵前的畫板上。

我急急忙忙地將這幅畫呈現給岩崎老師看,得到的是她驚恐中帶著厭惡的目光。

“再怎麼說,這種惡作劇也太過分了!”岩崎老師訓斥我道。

“老師,相信我,你有危險啊。”我說。

“危言聳聽!”岩崎老師白了我一眼,然後轉身走開。

事實證明,我沒有錯。

此時,這幅畫再次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左右張望,內心中衡量著是該忽悠過去還是如實交代。最終,我歎了一口氣,輕輕點頭。

“對,是我畫的,”我說,“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畫出來。”

“當時的事情,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女警問道。

我該怎麼說呢?我看到一幕死亡的畫麵出現在我的眼前,像是解剖教學電影那般詳細入微,然後我不由自主地將它畫了下來?如果我這麼說的話,等待我的隻有兩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