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眼中的疑雲消散了一點,卻並未完全消除:“下馬威?下馬威就是盯著我看?”
蘇曉苒一扯嘴唇,這個更好解釋了:“他這不是被你迷住了嗎?”
這個可是事實,她雖然製造機會讓鍾軒宇看看南軒以方便他畫出他的畫像來,但也沒有讓鍾軒宇那般的看法,簡直就是要把人看到骨子裏去了似的。更要命的,還是看完之後在最後補充的那句白癡加花癡似的話——蘇曉苒,你的這個侍郎真的好漂亮——唯一的好處,現在倒是可以拿來糊弄一下南軒,表示“下馬威”因為他的漂亮而性質演化成了“讚美”。
光顧著糊弄南軒的蘇曉苒打心裏麵認為鍾軒宇應該會理解他的這番良苦用心:畫像的事情絕對不能穿幫,暫時隻能按著南軒的理解演戲了。
而事實上,聽著這番話的鍾軒宇也自以為理解了蘇曉苒的“良苦用心”:蘇曉苒一定是知道他隻是單純地認為這個三侍郎長得好看而發出來的衷心讚美,才不是被他迷住了。她之所以那麼說,肯定是因為擔心他們兩個人的秘密被發現,才故意而為之。不過,她就這麼光明正大地承認了他的五侍郎身份,真是讓他先驚喜後不屑!
驚喜的是:他還以為自己要當上一段時間的“客人”,至少都得等畫像的事情結束之後,才能端正自己的侍郎身份;不屑的是:他可是京師的十大少爺之一,娶了他是多麼光耀門楣的一件事,許多老爺做夢都夢不來的。蘇曉苒撿了這麼大的一個便宜,本來就該叫出所有蘇府的人來宣布,僅僅是在兩個侍郎跟幾個下人的麵前說,已經是很不給他麵子的事情了,他幹嘛要覺得高興?不屑才是對的!
為了表示自己對這個五侍郎的身份並不是很在意,甚至可以說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鍾軒宇撅撅嘴,流露出了一股類似於不滿的神情。
蘇曉苒看在心裏急在心上:說到底,鍾軒宇跟她過節多餘友好,吵架多過和諧,要他幫她本來就是一件冒險的事情。而且,如今想想這個家夥那麼輕易就答應了她幫忙也是一件怪事,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要拆她的台的話,無疑是最好的報複機會。
倒抽一口氣,蘇曉苒一邊暗罵著自己的不小心,一邊趕緊地疏散人群:“好困啊!也不早了,子默你帶鍾軒宇回房睡覺,初夏你送三公子回房,老爺我要就寢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現在散會!”
南軒還想再說什麼的樣子,但蘇曉苒說完話之後,直接還拿雙手堵住了自己的耳朵,見此情景,他微微地歎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今晚上發生的事情雖然太過於詭異跟意外,但好在該布置下去的計劃,已經傳達了下去,剩下的,就是時間跟機會了。
南軒一走,鍾軒宇也沒有立場再留下來了,就在江子默的引領之下,也出了房間。
頓時,熱鬧的場麵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雲裳望著蘇曉苒:“老爺,就寢……嗎?”
蘇曉苒斜眼看著她,沒來由地問了一句:“下午發生的事情,初夏都告訴你了?!”
之前,在她跟著鍾軒宇在角落說話的時候,她站著的方向剛好是正對著他們的。光線黯淡之下,這些人看不到她在做的事情,但是她跟初夏的對話神態,她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果然跟她偷聽牆角聽來的消息一模一樣,這兩個人之間有、貓、膩!
小五一邊專注扮演自己的侍衛,一邊在心中腹誹:“初夏那個哪叫做告訴,分明就一直在辯解!”
“是我自己推斷出來的!”雲裳的臉皮自從跟著失憶的老爺交流多了之後,也漸漸地沒有了。
蘇曉苒扯扯唇角,心中冷哼一聲:“哼,看我戳中你的心事之後,還能不能這麼鎮定?!”麵上卻保持著無辜天真的模樣,讚歎說道:“哇,這麼輕易就推斷出來了我一下午的行蹤,真是夠牛的啊!不過,你可別誤會了人家初夏。我跟小五都可以幫他作證,在秦樓裏麵他絕對沒有不規矩的動作行為,除了本老爺,也沒有看其他姑娘一眼呢。”
雲裳一愣:“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蘇曉苒一本正經地教育道,“古諺有雲:哪個英雄不好色,哪個男人不下流。初夏這般潔身是好,還不就是為了他的緋聞女友嗎?”
“緋聞女友?”
“哎呀,一定要我老爺說得直白,你才肯承認嗎?”蘇曉苒痛定思痛,“初夏可是為了你潔身如玉呢!你就不要一天亂冤枉人家了。大不了下一次,我去秦樓的時候一定帶上你,再也不讓你們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