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不明白蘇曉苒所謂的“釣上凱子”是什麼意思,但看她那表情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話,當即冷哼一聲,反詰道:“我回來得早與晚,與你無關。”
“是與我與關,”蘇曉苒倒是坦然承認了,但語氣一轉,完全一副與我無關我也要管的無賴模樣,“不過,你師兄為了你淋雨生病,你就將他關在房間裏麵不聞不問,連與我無關的我都看不慣了,你還算人嗎?”
“誰說我不聞不問了?是大夫說了讓他一個人休息的。”薛柔絲毫沒有覺得是自己做錯了,在她看來,她隻是按照大夫的吩咐來做,分明就是為了師兄好才對。
“大夫說的是一個人休息,不是讓你借口不管他。你是豬嗎?連這都想不到。就算愚笨,輕舟也總該照顧過你,難道你連學習都不會?他是病人,怎麼能任由他一個人睡在房間裏麵一天,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居然還可以在外麵玩一天,這麼晚了才回來。”蘇曉苒說完這席話之後,都覺得自己是個聖母了,居然隻有那麼幾個髒字!
“你才是豬,你的良心才被狗吃了!”薛柔的反駁永遠都是將對方罵她的話反罵回去,“我吩咐了小二讓他按時送藥給師兄了的,不勞煩你這個外人操心。”
蘇曉苒一聲冷笑,這薛柔不但無知,還幼稚得可憐:“吩咐了小二送藥?你憑什麼要人家免費幫你?就憑你這張可以出去釣凱子的臉嗎?未免太能給自己貼金了!就算小二心好,免費幫你熬藥送藥,那請問你有沒有告訴小二,讓他記得叫醒病人起來喝藥。病人也是人,也是需要吃飯的,薛大小姐自己在外麵忙了這麼一天,有沒有記得自己的師兄還沒有吃飯?我看你就沒安好心,存心想要餓死輕舟吧。”
如果說蘇曉苒前麵說的話讓薛柔憤怒,她後麵的話就說得讓薛柔無地自容了。
她隻聽大夫說師兄需要多多休息,切忌被人打攪,她就想自己守在旁邊也是無聊,還會影響他休息,幹脆就讓店小二幫忙熬藥,自己跑出去逛街玩耍了。
師兄到底是學武之人,在她看來,風寒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壓根就不需要她擔心什麼。
但誠如蘇曉苒所說的,她的確是忘記了“吃飯”這回事。
沒有照顧人的經驗,隻記得病人要按時喝藥。好像腦海裏麵,也在恍惚之間想過吃飯這個問題。但以前自己生病的時候,師兄逼著自己吃飯的記憶猶在。隻記得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明明就不想吃的,卻被逼著一口一口,硬是吃了一大碗。
所以,想當然的為了陸輕舟好,不逼他吃飯。如果他餓了的話,自然知道吩咐小二。卻被蘇曉苒這麼一通說下來,才猛然記起,自己離開的時候,師兄睡得昏沉得很,沒有人叫,哪裏知道起來吃飯、喝藥?
“我才,才不是想……害死師兄的……”蘇曉苒因為氣憤說的話,難免刻薄了許多,理虧的薛柔無法辯駁於她,隻心虛地哭了出來。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薛柔這一哭,蘇曉苒滿腔的火氣頓時像一個被戳破的飽滿氣球一樣一下子就焉了,讓她有種滿滿力道卻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覺。
她能怎麼說,說到底,其實這還是應該怪陸輕舟。平時將薛柔寵溺得無法無天的,怎麼會教她如何照顧人?她能按照自己的方式,還記得提醒小二給陸輕舟送藥,已經算是超常的發揮了。
但,就算薛柔想不到這些,蘇曉苒也覺得她是無法原諒的。
陸輕舟有多重視薛柔,她可是有親身體會的,如果生病的是薛柔,他再無聊,也會守在她床邊的;而薛柔呢,卻因為無聊這麼個借口跑出去玩了一天。家裏有個病人,難道她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最讓蘇曉苒覺得無法原諒的,還是薛柔這麼晚回來,而且還跟一個男的,有說有笑地回來。
看那樣子,壓根就忘記了自己師兄還病著的事情了。
頓住心中想罵薛柔的話,蘇曉苒說道:“薛柔,如果你對輕舟無意,就放過他吧。”
罵薛柔對事情一點作用都沒有,相反,如果能讓她主動認識到其實她自己並不是很在乎自己的這個師兄的話,對蘇曉苒而言,卻是大大的收獲一件。
薛柔頓住了哭泣,紅著眼睛,望著蘇曉苒半晌,卻是突然笑了:“蘇曉苒,我就在想,你怎麼會突然跟我說這些話,原來你還對我師兄不死心啊。”
蘇曉苒挑挑眉,一臉的不屑:“說實話,薛柔,你害怕旁人對你跟輕舟指指點點,我卻是一點無礙;輕舟生病,你還能有心思出去玩,讓‘死心’的我來照顧他。你覺得我們倆誰更配站在他的身邊,你這麼對待生病的她,就算我死心,也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