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輕點。”飛瀾不滿道。
無憂一臉茫然的看著她,悶悶道,“娘,我沒刺錯哦。”
飛瀾緊抿著唇,怎麼會看不出這小東西在努力憋著笑。死孩子,居然是故意的。
一連又過了幾日,飛瀾閉門不出,傷口好得七七八八,風清揚的藥很有效,幾乎沒留下傷疤。
大雪下了幾日才停歇,飛瀾靠站在窗前賞雪,手中隨意的把玩著那顆從烈火中帶出的檀木珠,珠子依舊散發著淡淡幽香,梅花小篆刻著一個‘願’字。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的‘願’字。
她眉心深鎖,清冽明眸深若寒潭。思緒漸漸陷入回憶。
慕容氏滅門後的第一個中秋節,她與顧非凡並肩坐在房頂看天,這串檀木手串是他親手帶在她腕上的。是他親手做給她的,他說,“飛瀾,金銀珠寶太過俗氣,反而配不上你,這是千年檀香木所製,傳承千年,獨一無二。”
這串獨一無二的手串,分明是顧非凡送給她的,為何君灝南卻一口咬定這是君洌寒的東西?飛瀾迷惑了。
思慮間,房門嘎吱一聲被人從外推開,永河風塵仆仆的走進來,狐裘披風還夾帶著風雪。她辰時入宮給太後請安,此刻剛回。
“公主今日回來的似乎晚了些。”
永河在侍女的服侍下褪了外袍,接過熱茶飲了口,才道:“聽風清揚說皇上的傷勢一直未愈,昨兒個還高燒不退,連太皇太後都驚動了。”
“不是已經正常上朝了嗎?”飛瀾關了窗子,不以為意的問。
“除了硬撐著,他還能如何。朝堂上有哪個是讓人省心的。”永河歎了聲,又道,“也不知道是在和誰慪氣,湯藥送進去都被打翻了,現在養心殿中都亂作了一團。”
飛瀾沉默,繡眉微蹙著,從一旁取了本書冊,青蔥指尖隨意翻動著,發出輕微的嘩啦聲響。但究竟能看進去幾個字,也隻有她自己知道。
“本宮從宮中帶了些可口的點心回來,無憂呢?”永河又問。
“在院子裏練劍,午膳的時候就該回了。”飛瀾出聲回答。
午膳剛剛被擺上桌子,飛瀾夾了塊點心剛放入無憂碟中,宮中的馬車就停在了將軍府前,徐福海形色匆匆的走進來,俯身一拜,“老奴參見公主,駙馬。”
“呦,是哪陣風將徐總管您給吹來了。”永河輕笑,吩咐侍女看茶。
“公主折煞老奴了。”徐福海躬身俯首,麵相飛瀾道,“大將軍,皇上傳召您即刻入宮,您還是跟老奴走一趟吧。”
飛瀾尚未開口,永河搶先問道,“飯還沒吃就要走?不知所謂何事?”
“老奴不敢妄斷聖意,將軍一去便知。”徐福海答道。
飛瀾放下碗筷起身,逸雲取了狐皮披風給她係在肩上,而後,她便隨著徐福海坐上了入宮的馬車。
車夫手中鞭子啪的一聲脆響,駿馬四蹄揚起,快速的在官道上疾駛。馬車內,徐福海半跪在飛瀾身前,凝重道,“慕容將軍見諒,此番並非皇上召見,而是老奴自作主張請將軍入宮。”
飛瀾一愣,假傳聖旨可是死罪,徐福海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徐總管起來回話吧。”她伸臂虛浮了一把。
“這幾日皇上的傷勢反複,又不肯喝藥,連風禦醫都束手無策,老奴心想,也隻有將軍能勸得動皇上。”徐福海憂心忡忡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