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襲永壁沒能取得勝利,致使胡宗南對我軍很輕視,認為我軍無能,不堪一擊。半月後,胡宗南調動一個師的兵力來攻打我部,這個師配備美式裝備。除了這個師編製內人員,還抓了很多壯丁,扛梯子,抬擔架,抗子彈,加一起最少有一萬七千人。據消息,在未行軍前,敵師長訓話:“今天晚上我們去換防,路上可能碰到土八路,他們沒有什麼戰鬥力,我等著喝兄弟們的慶功酒”。態度狂妄至極。晚上十點左右,敵軍兵分兩路,一路朝旅部駐地攻擊,一路朝山下尹村進攻,我部守衛尹村。敵師長在兩華裏的鬆樹墳指揮。敵人行進至距離我們半裏地的地方停止了前進,等待進攻命令。士兵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靠在樹上三五一群的聊天抽煙,有的甚至躺在草叢裏打起鼾來。可見對我軍極度的蔑視。大約12點左右敵人發起了攻擊,猛烈的炮火做掩護,頓時間陣地上火光衝天,炮彈像雨點一樣落在陣地上,戰士們都躲在戰壕裏不敢露頭。炮轟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我軍戰士被炸死炸傷足有四成。敵人開始衝鋒,美式裝備課不是吃素的,我們的三八式步槍根本不是人家的對手,不到三個小時第一道防線剩下不到六個人。無奈退守到第二防線。第二道防線為防敵人炮火戰壕挖的更深了,團長命令我們:“做好隱蔽,把敵人放近了再打”。可是這次敵人炮火過後又放燃燒彈,很多戰士身上燃氣熊熊大火,一個個在地上哀嚎著打滾。敵人開始衝鋒,我端起旁邊的機槍,瞪大了眼睛趴在戰壕裏,看著不遠處的敵人,自動步槍噠噠的朝我們掃射,眼看敵人進入了我們的射程範圍,我站起身來端著機槍就是一梭子子彈,子彈飛到的地方幾個敵人倒下去了。我趕緊又縮回戰壕裏。戰鬥進行到五個小時,我們的第一道,第二道防線全部被敵人占領。敵人推到第三道防線,便是巷戰。敵攻我守,敵人架著梯子強行上房,我軍戰士站在房上輪著刺刀就挑,一波衝上來殺死一波,不大會地上便滿是屍體,有的捂著肚子在地上掙紮。半個小時不到敵人就在房下死傷上百人,損失慘重。
在山下尹村展開戰鬥的時間,另一路敵人包圍了旅部,也開始了進攻,我旅部戰鬥力很差,除直屬隊外隻有一個警衛連和十團的一個戰鬥連保衛旅部。戰鬥開始了,我軍無論戰士還是炊事班,還是後勤隊,運輸隊都拿起了槍,跟敵人殊死搏鬥。敵人進攻非常猛烈,我軍邊打邊撤,往山上撤退。經過五個小時的戰鬥,我軍將子彈,手榴彈,炮彈全部打光了。這時候,我旅部十萬火急,十分危險。駐地因為是山區,村外工事都是用石頭砌成的。大家迅速在地上找來石頭,利用我們居高的優勢,敵人攻上來,我們用石頭往山下扔。大小的石頭一起奔向敵人,有的被砸中了腦袋,有的躲閃不及被大塊石頭從身上碾過,就這樣我們打退了敵人兩次進攻。旅長拿起發報員身上背的電話,急速給十團打電話,電話接通了,旅長焦急的在電話裏說:“十團十團,你們火速上來,再來晚一點我們就沒命了,快,快跑步前進。“不多時,十團戰士從正南殺向敵人,每個戰士步槍上都上了刺刀,左手握槍,右手拿著手榴彈,小手指跨上引火線向北飛跑。
敵人見正南十團衝上來,放棄了進攻旅部,將兵力全部集中到東西兩側溝裏截擊南麵。十團戰士一槍不還,向前飛馳,跑到距離敵人還有十幾米遠的地方全部臥倒。手裏的手榴彈劃過天際飛向敵人,幾千顆手榴彈扔出去,在敵人埋伏的溝裏爆炸,濃煙彌漫,頓時看不到人。這時敵人軍心大亂,十團勇士飛速向前跳下溝,本來敵人在溝裏就占滿了,加上十團幾千人,人挨著人。激烈的搏鬥開始了,刺刀到處便是死傷,哀嚎聲,喊殺聲震耳欲聾。經過一個小時的戰鬥,這股敵人被全部消滅。這次戰鬥經過了近七個小時,天將佛曉。敵人大部分兵力都圍在山下尹村一帶,保衛旅部的這股敵人被消滅後正趕上冀南29軍五旅來換防我們,正遇上這場戰鬥。該旅和我旅十二團從東南朝山下尹村方向發動了進攻。我團見東麵,東南麵都有我軍攻過來,頓時鬥誌高昂,信心滿滿。此時敵軍方寸已亂,正要撤退。我團馬上吹起進攻號,全部出擊,將敵人夾在中間。喊殺聲震天,這時不少敵人開始扔掉槍械跪在地上,有幾個當官的撕開自己的白襯衫掛在步槍上高高舉起。戰鬥結束了,敵人整整一個師出死傷外全部被我軍俘虜,之跑了一個旅長。該旅長跑到鬆樹墳去給他們師長報告,當即被敵師長就地槍決。敵師長隻帶了兩個勤務員跑回了石家莊。
此次大捷,我軍繳獲了大批美式武器,槍支彈藥,大大裝備了我旅。獲鹿縣人民政府為我軍召開了勝利大會,人民群眾帶來了很多慰問品來慰勞我們,多是一些土特產:圓棗啊,柿子啊,葡萄啊啥的。同時展覽了新式重武器。此次戰鬥我軍損失也很大,我們連隻剩下一半人。為此和三連合並。這時營部的秘書去後方養病,我被調到營部去擔任營部秘書,正排級。那年是1946年,我十九歲,正值年輕,血氣方剛,由營指導員穀忠義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