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淌出來,衣服也被刺破了。
一切都在隻有千瞳才能看到的黑暗中吵吵鬧鬧地進行,衛兵刺先知一劍,散落,重新組合的時候換其他衛兵上,再刺一劍,再散落。循環往複的車輪戰。
完全不明情況的鳳凰在半空中心驚膽戰地懸浮著,先知的血液滴落到地上,啪啪啪的聲音立刻隱沒在嘈雜的背景中。
亂闖公家的房子果然是很危險,先知感到一陣腹痛,伸手去摸,濕漉漉的。
“流血了呢……”先知輕輕地說,“千瞳,頭在哪兒?”
“跟我來。”千瞳拉住先知的手向著先前那個沒有散落的甲胄走去。
那裏麵大概有一個人,根據盔甲的大小來看他並不強壯,甚至有些瘦小,麵盔蓋得緊緊的,也許他一輩子都沒摘下過的那道麵盔,能夠把多年的時光毫無聲息地掩埋在裏麵。
形象點說,那是一座墳。
千瞳走上前去,一把將墳墓掀開了,啊的一聲跌坐在地上。
墳墓裏是一張蒼老到不能再蒼老的臉,幹屍一樣,成片的皺紋無力地支撐著疲憊不堪的五官。那雙眼睛也許有上千年沒有合上過了,黑色的瞳仁被血絲包圍著,好像隨時都會噴出血來。怎麼形容他呢?也許在一個不愉快的心境裏活了幾百年吧,上千年吧?
“怎麼了?”先知不明情況。
“他……真的還活著嗎?”千瞳的聲音有些發抖。
“管他的,快讓我摸摸他。”先知迫不及待地搖晃著手,身後的衛兵依然在不斷襲擾“我已經**難耐了……”
千瞳顫抖著舉起先知的手,向著那老人的臉上觸了一下。
刹那間所有的甲胄衛兵都散落成了一地廢鐵,那蒼老衛兵的雙眼裏噴出血來,濺到千瞳的衣服上,可是也隻有那千瞳可見的一瞬而已。一瞬之後,他就徹底失去了全身所有的血液,倒在了地上。
嘭
“解決了?”幻鬼感覺到身邊的衛兵散落一地。
“大概吧,”先知捂著自己受傷的腹部,隻覺越來越痛。“繼續走吧,千瞳帶路。”
千瞳拉住先知的手,“不要緊吧?”
“你有什麼處理傷口的辦法麼?”
“沒有……”
“先知你受傷了?”鳳凰重新落在地上,對於自己無法幫忙的事情十分愧疚。
“沒事。”
一時無話,千瞳帶領三人向著紅色毛毯的樓梯走去。一路上竟然沒有碰到其他阻礙,十分順利地到了樓梯口。向上走,便是另一番景象。
樓梯上到一半時有隱隱約約的聲音,似乎有瓷器碰撞的聲音,又有人一邊低語些什麼,等一行人走到了樓梯的盡頭,卻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死寂一般的黑暗,然而在千瞳的眼裏,卻是一群人穿著考究的衣服在明亮的房間裏開宴會的樣子,桌麵上各種熱氣騰騰的美食。每個人都放下手裏的餐具看向樓梯的方向,他們的臉如同樓下的衛兵一樣蒼老。
“入侵者好像把千軍解決了?”一個粗糙的聲音在確認。
“是的,我們把樓下那個老頭解決了。”千瞳向前一步,擺個pose之後才意識到對麵應該也看不見自己“有繃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