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叢林中,枝條蔭蔽。遠方夕陽下,一束束陽光灑下,淡淡的略帶橘紅的陽光,在這枝椏的縫隙中,被裁成一點一點的碎片,照在叢林的大地上,帶來碎碎的溫暖。
忽然間,靠近山痕部的叢林中,一道身影急速閃過,帶起樹葉沙沙的聲音,遮擋住陽光,遮擋住這最後的細碎的溫暖。
但很快,身影便一晃而過,最終在離山痕部的那扇巨木大門不過十幾息路程的一棵大樹上站定。胸口很快地起伏著,陽光跟樹影斑駁地映在其身上,顯出一張狂傲的臉龐來,正是剛剛與燕初晨分開的古葬。
此刻古葬雖然連續疾行了如此長的一段時間,他仍不覺得累,隻是心髒劇烈的跳動著,怦怦之聲急促響起,大若雷鳴般,幾乎要傳出體外。使得古葬不得不停下來調息一下,免得待會回去時被同部落的人看見,又要惹出一些麻煩。
右手握住樹幹,古葬也是深呼吸一口氣,平息自己體內同樣興奮的情緒。
回想剛才,自己扔出丹藥的那一刻,古葬到現在都還有些迷糊,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不過,在看見燕初晨在他離開後,低聲啜泣的樣子,那一刹,古葬承認,他的心都顫了一下,一種不知名的想要保護她的感覺在古葬心中升起。
上一刻,她還那麼狂暴,一招鋒銳的羽毛,足以砍倒一棵拳頭粗細的樹;然下一秒,她卻蹲在眾多樹木圍成的廢墟中,低聲嗚咽著,一滴滴晶瑩的淚珠從她臉龐滑落,滴落在地上,濺起絲絲灰塵,也仿佛滴落在古葬心上,蕩起陣陣漣漪。
孤獨、無助、絕望、悲傷、痛徹心扉……無數情緒在她身上演繹。
因此,從那一瞬開始,古葬心中就發下了他一生中第一個真正的誓言:
“我再也不要讓任何女人為我,流下哪怕是一滴眼淚!再也不要!”
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好好嗬護的男人,還算是男人嗎?
於是,下一瞬,古葬彈出了他身上僅剩的最後一部分丹藥。那一刻之前,古葬還小,不知道責任是什麼;但那一刻之後,他知道,責任,就是擔當!
你擔當,就是責任;你不擔,屁都不是!
雖然隻是摸了她一下,雖然古葬隻是惡作劇地弄了一下,但做了就是做了,縱使古葬一開始不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但既然發生了,他就一定會承擔,不管值不值得!
這,或許就是古葬的道吧。
至於說周毅那,還是下次吧,待到古葬日後煉出了丹藥,再給他不遲。
此刻,平息著心跳——雖然古葬自己都不知道它為什麼跳得這麼快,古葬拿出了那株藍靈花。
通體藍色的花朵上,八片花瓣,嬌豔欲滴,甚至隱隱都有天地靈氣纏繞,這是塊要進階成為靈藥的標誌。望著它,古葬不禁暗歎惋惜,靈藥啊,若是有了靈藥,古葬腦海中那聚靈散煉製所需的主藥就湊齊了,眼下他雖然也收集了不少藥材,估計足夠那洗煉丹煉製四五次了,煉製聚靈散所需的藥材也湊齊了不少,但卻單單缺少一株靈藥。
“唉。”古葬輕歎一聲,不過惋惜歸惋惜,他深知自己又不是妖獸,不會守著一株草藥等它進階,眼下不采,說不得以後就被別人采了去的道理。是故歎息一聲後,古葬也是開始思量起待會回去後,這藍靈花的分配方法。
眾所周知,藍靈花的所有藥效都集中在它的花瓣上,修煉者服用,摘下花瓣直接服下即可。像古葬手中的這種八瓣藍靈花,剛剛族啟完的修煉者服下一瓣,就足夠他們正常修煉將近十日所需的輔助修煉的藥材量。而一般的草藥藥效大多一次就會用完,這藍靈花藥效強悍之處可見一斑。
而藍靈花瓣一共八瓣,是以古葬一行六人每人一瓣後,必定會剩下兩瓣,藍靈花又不能分開,就必然會有兩人多出一瓣。
“嗯,我肯定是要兩瓣的。”古葬自己倒是毫不馬虎,開口就是兩瓣,“那石星兄弟這麼多年了,而且還是他召集的人馬,自然也是要兩瓣。至於那千雨、千雪兩女,沒壞事就好了,一人一瓣即可。關鍵是鐵建,那隻狼都是他斬殺的,一瓣說不過去啊。”
古葬不禁皺了皺眉頭,旋即忽然想起石白那副欠打表情,嘴角微微一動:“石白的就算了,就把他那份給鐵建。”伸了個懶腰,石白的收獲被古葬嘴皮子一動就劃沒了。
眼下身體也是調息得差不多了,古葬身形一動,便向山痕部所在的方向衝去。
十幾息後,古葬視線前方也是出現了一片空白,繁密的枝條那邊,可見石星等人正站在部落大門口焦急地等待著,而石白臉上則是一臉不耐煩,要不是千雨、千雪兩女拉住他,他恐怕早就回部落去修煉了。
“奇怪,古葬那小子怎麼還不回來?他不會真去跟那女的搶藍靈花去了吧?”石星眉頭緊皺,撓了撓頭,向身旁的鐵建問道。
鐵建依舊是沉默地待在一旁,不過經曆了剛才采摘藍靈花,擊殺狼一事後,誰都不敢小看他。此刻聽見石星的話,他也是皺起眉頭看了看部落外的叢林,搖了搖頭。
“哼,我看他是去周毅那挪用公物去了吧。搶藍靈花?就他那點修為,還不夠給我提鞋的!”石白麵色倨傲,開口譏諷道。
“石白你什麼意思!莫非你真以為老子不敢動你不成!”聽得“提鞋”一詞,石星臉上驟然湧現出怒色,修為運轉之下,便是直接抓住石白獸皮衣衫的衣領,怒吼道。
“你敢動一下試試?!再說,你動得了麼?”石白也是運轉修為,一把抓住石星的衣領,冷笑開口道。
嘭!
石白重重地倒在地上,右臉上瞬間便是紅了一塊,嘴角溢出鮮血。他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石星:“你敢打我?!”
“丫的,打的就是你!你個卵蛋!殺狼的時候又沒見你衝上去,這時候你叫囂個屁!”石星麵帶輕蔑,罵道。在他看來,這石白簡直玷汙了他的天賦,眼下提起拳頭便又衝了上去。
“哎,幹什麼啊!別打了!”
經過殺狼的驚嚇,千雨、千雪兩女的膽子也是稍微大了一些,見石星他們打起來,大一點的千雨上前拉住石星,勸道。妹妹千雪則是扶起地上的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