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樓上的紗窗,映出一個婀娜的身影,在屋內來回踱步。
七星劍魂走後,端木藍公事繁重,也無暇在望仙樓過夜,整個樓裏就隻剩憂心忡忡的如鳶和她身邊的兩個丫鬟。
淩晨寅時,如鳶終於停下腳步,安靜地坐到桌前。
秀靜的臉龐上,兩道柳眉深鎖,忽而,她提筆懸腕於紙上,細細地寫了一紙字,折疊好遞給身旁的丫鬟,深情凝重道,“茹蝶,天一亮你就出宮,去錢莊找王掌櫃,問出月影樓的地址,將這封信親手交給月影樓樓主。”
喚茹蝶的丫鬟小心的將心揣進懷裏,“奴婢現在就去準備。”
一旁與茹蝶長相一模一樣的丫鬟,疑惑道,“皇後,月影樓樓主可是曾經被老爺救過的那個人?”
如鳶抬眸看著她,眼裏含著一絲希望,“對,而且除了七星劍魂,他是唯一一個能幫我找到褚莫峰的人。”
茹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等等。”
“月影樓樓主不會輕易見人,”如鳶又將快要出門的茹蝶叫住,起身走到身後的書架,取出一本書,吱呀一聲,書櫃旁的小暗格被打開,如鳶走過去取出一把扇子,怔仲片刻,將它遞給了茹蝶,“他若不見你,就把這把扇子叫給他。”
“是。”
她父親曾有恩於月影樓樓主,樓主當年也許下有恩必報的諾言,父親從不圖回報,今日,她卻要討回這個恩情了。
如鳶幽幽地躺回床上,回想著自己曾從父親那聽到的關於月影樓的評價,而印象最深的卻是這樣一句民間流傳的話:“功名應看鏡,明月秋河影”。
都說月影樓的人,將功名利祿當做鏡中月,河中影。
月影樓樓主,如此淡泊名利,遠離朝野之人,願意插手此事麼?思及此,如鳶懸起的心更加無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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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藥拿來了。”礙於之前自己偷偷跑來見端木萱萱,又說露了嘴,戴青乖乖巧巧地雙手呈上藥,眼睛垂地低低的,看都不敢看褚臨靜一眼。
褚臨靜臉上瞧不見生氣之色,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聲音冷了幾分,“我說過,沒事不要來西院。”
“戴青知道錯了……”小小的腦袋越垂越低,聲音嗡嗡地像蜜蜂。
“剛都說露了什麼?”褚臨靜將藥丸放到碗中,紫色的藥丸瞬間融化在熱水裏,渺渺地飄出些許清淡的香味。
主子太了解他,就知道他一定會說漏,才不讓他來的吧,嗚嗚,戴青咬住唇後悔萬分,“她使計……我一個不小心,她就知道主子你和端木於若認識了。”
他細細地看著碗裏擴散開來的藥,一圈圈地融散,似屢屢情絲,剪不斷,理還亂。心底一歎,栽在她手裏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個家夥還不長教訓。
“頭低著不累麼,抬起來吧。就是把你的腦袋卸了,也挽回不了什麼。”
戴青咬得發白的嘴角,忽地笑開,他就知道主子不會真的罰他,歡喜地抬起頭,卻瞧見褚臨靜的臉色有幾分孤寂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