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萱萱看看外麵的天色,美豔剔透的臉上羞赧全無,恍然發覺自己被騙了,“銀頭發的!你不是說子夜才接我,怎麼還不到亥時我就已經在宮外了!”
他還沒開口,她又忍不住嚷嚷。“我都還沒有同我父皇母後告別,他們一定在擔心我!你做事非要這麼我行我素,不顧別人感受?!”邊說邊急忙掀起被褥,爬下床,顧不得穿鞋就提著裙擺要朝門外奔去。
他輕揮衣袖,一扇門啪的一聲在她麵前關上,“我留信了。”
留信?她瞪著關起的一扇門,提著裙角背對他,忽地回首斜睨他,那眼神分明在說,你會這麼細心?
他忽略她的眼神,視線定在她提起裙擺而露出的雙足上,眼底的溫度熱了起來,慍色的眼轉為深濃,鎖住那雙白皙小巧的腳踝,像兩隻純白的小兔子,靜靜地安睡在射進屋內的月光下。以前,她喜歡光著腳坐在他懷裏,那個時候,他就會用掌包裹住那雙小足,然後印上輕輕地吻。
瞧見他專注的眼神,她緋紅了雙頰,急忙放下裙擺,藏起不該讓男人瞧見的玉足,站在原地扭扭捏捏,不知如何是好。
提起床下一雙豔紅的繡花鞋,他慢悠悠地走到她麵前,在她羞赧地表情下緩緩蹲下,略顯冰涼的指剛碰觸到她的腳麵,她就像被電擊般猛然縮回腳,他、他要給她穿鞋?
他抬眸,黑澈的眸望進她詫異的眼,那一瞬間,她隻覺那雙美麗的眸撞進了她靈魂的深處,霎時猶如漂浮在雲端,茫茫然不知身處何方。
她斂眸,偷偷瞧著他低下頭,毫不在意她的驚訝,繼續方才的動作,將她的小腳放進鞋裏,動作輕柔利落,像是非常熟練——熟練?!
一股醋味在心底泛開,這個銀頭發的對這種事情很在行?!
“碰——啪!”兩扇雕工精細的門扉被很粗魯的撞開,發出轟然巨響。
門的撞擊聲在端木萱萱身後驟然炸響,同時將她心底來不及打翻的醋桶炸的粉碎。
“主子!”
戴青背著厚厚的包袱,樂嗬嗬的小臉倏地僵在臉上,小嘴張成圓形,兩個眼睛睜地像銅鈴一樣,他的眼睛眨了又眨,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這、這是什麼情況?他的主子在給公主穿鞋?!
滿屋柔情蜜意的曖昧泡泡,‘撲哧、撲哧、撲哧’,因某人的介入而一個個破裂,消失的無影無蹤。
“莽撞的性子還是改不了。”褚臨靜直起身,語氣帶著淡淡的苛責。
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不該出現的時間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戴青的臉兒變得紅了,急忙轉過頭,“呃……那個霓裳和彩袖姑娘到了。”
端木萱萱背過身,縮回穿好繡花鞋的雙腳,“快,快讓她們進來。”
無視麵前兩張通紅的臉,褚臨靜若無其事地朝外悠然走去,“今天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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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紅雨苑滿園的桃花因震怒跌落了一半,哀怨的躺在地上。
“這麼多雙眼睛,連一個人都看不住!”端木藍坐在平日裏端木萱萱休息的軟榻上,心痛的撫摸著塌上的軟墊,軟墊上的溫度早已消失,冰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也一陣冰涼。
滿屋的護衛和丫鬟低著頭,大氣不敢喘一下,誰都清楚,此時說話無疑是往刀口上撞。
“說話!”端木藍橫著眉,心痛無比,養了十九年的女兒,就這麼被一個不熟悉的男人給‘拐’跑了,而且還不知去向!
底下仍舊一片安靜。
端木藍坐在塌上,想著那身白袍,那銀發,那靜淡的臉,那沉緩的步伐,氣得嘴唇發抖。
“把那銀頭發的家夥給我抓回來!”端木藍不知不覺中,竟用了端木萱萱最愛的詞兒,思及此,思念愛女的心又痛了一倍。
終於,有個不怕死的家夥,切切諾諾道,“皇上……聽說不到酉時,公主就不見了啊,現在都已過了子夜,怕是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