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變故
身首異處,這個詞出自唐朝陳子昂的《申宗人冤獄書》,原文是:“假使獲罪於天,身首異處,蓋如一螻蟻爾,亦何足可稱?”
按照中國古人的思維方式,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可毀傷。”連剃頭在古代都是一種具有侮辱性的刑法,就更別說把整個腦袋砍下來了!
可以說,身首異處,一般都是有大罪的人。
不過也有些特殊情況,比如說東漢末年裏的武聖人關羽,就是被潘璋砍了腦袋,身體也被毀壞了。不過就算如此,最終曹操卻為關羽用木頭做了個假身,與頭顱一起以王侯之禮埋葬。
而眼前這位不知名的墓主的應該是和關羽的情況類似——隻剩下個腦袋,所以才用木頭造了一個假身下葬。可是他的身體呢?他為什麼會被砍頭?最重要的是——他是誰?
一時間,我的腦袋裏充滿了問號。
不過馬尾卻不是很在意,他是一個純粹的“鬥兒爺”,說白了,就是一切向錢看。在短暫的迷惑之後,他發現棺材裏的陪葬品格外豐富,便不在多管閑事,而是直接上手開扒。
而我則猛然想起來,如果說這個墓的主人是什麼王侯將相的話,他的生平必然會記載在那些壁畫和石棺上,而看這個墓的規模,這一點基本上是可以確信無疑的。
當下,我提起礦燈,先奔著牆壁周圍的壁畫望了過去。
這墓室之內有四麵牆,每一麵牆都有一副壁畫。
按照順序來講,應該是東,南,西,北。
東麵,是一幅的主題是一個嬰兒,這個嬰兒正被一根竹子高高托起,而周圍四麵八方是無數裝扮和先前那副‘秋獵圖’裝扮相同的少數民族人。
南麵,則是一名則是一個少數民族青年,在一座恢弘博大的宮殿內,被一位皇帝冊封,而周圍不論是這位皇帝,還是周圍的文武百官,裝扮不再是少數民族,而是寬袍大袖的漢服。
西麵,卻是一個漢人中年將領帶著千軍萬馬追殺那些少數民族,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那位中年將領手裏舉著一顆頭顱,那顆頭顱被刻畫的很精細,在一片超現實主義的壁畫人物中顯得尤為顯眼,而且透露上上的頭飾雖然是那個少數民族的風格,卻很是華麗,似乎身份非凡。
北麵,就是那副‘秋獵圖’,而值得一提的是,先前但看這一幅的時候我還沒有注意,但現在聯係在一起看我就又發現一些不對勁了。這幅壁畫中,那個狩獵的領頭人正是西麵中的那位中年將領,而且不僅他狩獵的是那些少數民族,連他身後那些和他一起狩獵,並且跟在後麵負責抬獵物的,都是這些少數民族!
我不由得有些納悶兒,一般來說,墓室內類似的東西都會記載墓主人一生中最為輝煌的時刻,而眼前這些壁畫倒好像不是,反而好像是刻意在傳達著些什麼。而且更讓我想不通的是,看這墓的風格應該是少數民族,因為如果是漢族的話,就算是用石棺,也並不是單純的棺材,應該是數重的棺槨才對。可剛才,馬尾撬開石棺之後直接就見到了屍體。
我思量了良久,依然想不出個頭緒來。不過,緊接著我就想到,石棺上應該也有類似的東西,便打算去石棺上再看看。
可是,當我提著礦燈轉過頭後卻發現······馬尾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馬尾!馬尾!你在哪兒呢!再鬧我生氣了啊!”
一開始,我以為是馬尾在和我開玩笑,便忍不住四下呼喚起來。可是緊接著我就覺得,馬尾應該不是這種會刻意去惡作劇的人,換成黃毛兒還差不多。
對了!黃毛兒!
我頓時舉起礦燈,四下查看起來,隻見黃毛兒還昏迷著躺在角落裏。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現在想來,我當初的緊張,與其說是被馬尾突然間消失嚇唬住了,到不如說是還怕馬尾他們將我拋下。可以想象一下,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一間昏暗而安靜的古墓當中,那樣的感覺是多麼的讓人毛骨悚然!
可是,當時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我打算出門看看馬尾是不是在耳室和老妖精在一起的時候,那原本留了一條縫的千斤閘居然“碰!”的一聲,猛然關上了!
“靠!”我破口大罵一聲,連忙跑了過去。可是,那道千斤閘已經毫無疑問的恢複到了被打開以前的狀態——關的是嚴絲密合,紋風不透!
我放下礦燈,不甘心的試著推了推,可是根本推不動。甚至,就算我整個人壓在上麵,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有絲毫效果。
於是我又開始大喊大叫:“馬尾!舅舅!你們能聽見麼!我還在裏麵呢!馬尾!舅舅!”
可是我喊了半天,千斤閘的那邊卻沒有傳來絲毫聲音。
直到我把自己折騰的跟條狗一樣,幾乎不剩絲毫力氣的栽倒在地後,我才放棄這種無謂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