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低聲道:“你也,不用和他生氣,他這個人一向是這樣的,有點不順心的事情,就會口不擇言,但心地,其實是不壞的。”
明慈低低地笑了一聲,道:“我知道,我也沒有惱他,隻是怪我自己沒用罷了。”
“你怎麼會沒用?金丹,築基什麼的,其實又有什麼要緊,和真正的大道比起來,都不過是一粒塵埃罷了。慈妹。”
明慈有些難過,輕輕撫摸自己的手腕,輕聲道:“去草原深處走一走,然後,我們就回中原去罷。我想找個小宅子,安定下來了。”
她突然萌生退意。修行本來就非常艱苦,就是因為有希望,有目標,才引人自強不息。以前她也是,就算靈根被改,身體被毀壞,被斷定是個廢物,她也憑著一時之勇堅持了下來,還要修行,不能放棄。但是這條路走得久了,越走越覺得前路茫茫,她終於,也開始覺得疲憊。
到時候就回中原,找個小宅子安定下來,好好過日子,再不要這樣東奔西走了。要不要修行,到時候再說。這個修為,這些錢財,作為凡人來說,已經是如仙人一般的存在,可以好好過完一輩子的了。算來算去,也是賺了。
明湛並不知她在想什麼,隻是看她的神色一下子有些釋然,便以為她的心情是又好了,伸手去抱她。她在他懷裏閉上眼,有些自暴自棄的放鬆了下來。
他試探地撥開她的她的額發,然後輕輕親吻她的額頭。她“嗯”了一聲,好像有些驚訝,然後便抬起頭,笑了。
明湛也笑,竟然匪夷所思的沒有進一步的想法,隻是覺得親親她的臉蛋瓜兒就心滿意足了。
一男一女在崖上抱了一會兒,明慈漸漸冷靜下來。
不多時,夏大叔在不遠處喊:“該上路啦!”
明慈回過神,笑著推了明湛一下,便同他手拉著手,一起下了懸崖。
路上隻好同明湛同乘一劍,路上他很有點不老實,但也沒有太過,明慈就隨他去了。
去的路是先往東邊去,那是荒烈的領地。
避毒的領地在南方最深處,要往東方去,雖然是其他三個方向中最近的,但是一個極東一個極西,就算路上狂飆,也是一段極遠的路程。
狂飆了一個星期左右,突然進入一片熾熱的土地,熱氣撲麵而來,瞬間就把人逼出了一身的汗。明慈和雪花的臉迅速被烤得通紅。
李玄飆了一句髒話,罵道:“這裏是火焰山不成!人都快被烤熟了!”
聞人裕皺眉:“從來沒聽說過草原深處還有這種地方。”
明慈眯起了眼睛,滾滾的汗珠從通紅的麵頰上落下來,她用手抹了一把,道:“受不了了。荒烈雖然性屬火但從來不曾釋放過這樣的威壓,就算要釋放,但這裏離它的棲息地,按理說應該還有千裏不止……難不成它被人烤了?才能弄成這個樣子?”
夏大叔道:“你確定你沒記錯路?這裏真的離它的棲息地還遠?”
明慈白了他一眼,道:“沒記錯呢,昨天還看到有水獸棲息。荒烈此物,那說明這火焰是才放出來不久的。”
夏大叔道:“這裏有結界。”
此時已經在這滾燙的空氣中行了有好一陣子了,一直覺得壓力撲麵,當時隻覺得是熱的,現在才覺得好像是前麵是有什麼東西擋著。
明湛把明慈抱起來,放在了夏大叔的身邊,然後探身前去,不過幾米,就走不動了。他退了回來,低聲道:“不是結界,是威壓。”
明慈大驚:“威壓?!”
以她的所知,荒烈雖然是上古神獸,但是到了如今卻已經大不如前。這類神獸在上古時天地間靈氣充沛的時期十分活躍,到了現在卻因為靈氣日益稀薄而變得非常虛弱。它們耗費靈氣的本事實在太大,到了現在就像是個長期吃不飽的瘦子,早就不行了。
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是這樣的威壓,幾乎可以灼掉整個草原,和明慈的認知,又隱隱有些出入。
半晌,她道:“先退回去。我去看看其他異獸的動靜。瞎猜,也沒有什麼好處。”
言罷,便拉著明湛的手,又跳回了烈日上。論起來,還是明湛的情況最好,他性本屬金火,以火為主,現在這樣的情況落在他頭上,他也沒出什麼大汗,懷裏抱著黏糊糊的明慈,竟然半分也沒覺得不自在。
而雪花卻是最悲慘的一個,她年紀小小,又從小嬌生慣養,雖然也經常打架鬥毆,但幾時吃過這樣的苦頭。不多時,便因為流汗流得太多而有些發虛,後便被夏大叔摟去他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