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王伯安自喬裝成使臣,入了大月。正逢大月新王白純,白白撿了兩個鄰國的土地,春風得意,大宴天下。王伯安帶著的隊伍裏有烏弋的商賈。烏弋瀕海,珍珠最是多,更不缺深海母珠。烏弋使者進城的消息,自然就引起了那些愛美的女人的注意,來買珍珠的人多得不得了。
後來烏弋使者送的賀禮,他打聽過了,唯那枚足有千年的深海珠母被明湛留下了。而他記得,那日一群買珍珠的婦女中間,確實有個沒有掩飾的金丹修士在攤子前轉悠過。他還打聽到,那枚珍珠後來被明湛磨成了粉末,找人做成了,玫瑰膏……
雖然啼笑皆非,可是他也看得出來,明湛對此女花了不少心思。那女人必定是非常得寵的,看官宛嬌妒恨的模樣也能猜到幾分。而且內線回報,那雲眠真人經常把明湛拎著耳朵罵,還把明湛和李玄丟在山下吹了一夜的冷風。他們二人竟是俱掛在崖上不敢上來。明湛懼內之名也早已遠播。
平心而論,若是他王伯安,這樣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就不會讓旁人碰一根手指頭。
官宛嬌畢竟是個女人,她不了解男人的心理。
最終,王叔良啞聲道:“是真是假,我們可以試探地攻一攻。”
言下之意,若是明湛真沒事,總不能看著他的女人死在眼前!
明慈正和梁正虎那大木頭說著話,突然雪花暴躁地嘶鳴了一聲!
雪花一躍而起,全身銀狼毫如鋼針般倒立,矯健的背脊弓起,做出了一副備戰的姿態:“月音奴!”
明慈早料到這一招,倒是很冷靜,抽出了月朧。未料梁正虎一個大步,擋在了她麵前!
話音方落,隻聽明慈輕聲驚呼了一聲,月朧一挑挑飛一條銀光閃閃的小蛇。再回過神時,隻見整個院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這種小蛇,少頃便鋪了整地!
明慈皺眉,她想起那術士的陰翅鼠。這些毒蛇,一條條渾身銀鱗,蛇吻卻泛青,明慈認得這種蛇,叫青吻,四階,也是常年生活在地下。又是浩浩蕩蕩的一群,而且數量恐怕比上次的陰翅鼠還要多。
她飛身躍上飛劍,躲避著那青吻不要命的飛撲攻擊,冷冷地道:“咬一口,即使是我們也要麻痹半個時辰不能動,到時候隻有一死!”
梁正虎看著這些東西,也覺得背脊發麻,斬了撲上來的幾條,卻發現此物斬成兩半,那剩下的半截蛇身竟然還會扭動!
明慈眯起了眼睛,心想這大約是那群蠢材來試探她的。隻可笑的是,幾條蛇而已,弄得地上亂七八糟的,很難收拾罷了。
她拎著雪花,退到屋頂。不多時,梁正虎也退了上來,罵道:“你山裏怎麼會有這種古怪的東西!”
明慈淡道:“本來是沒有的,是人家帶上山來的。”
頓時梁正虎目瞪口呆,片刻後就想通了,又怒罵道:“這些個賤人!”
明慈顰眉看著那在屋簷下不停地試圖爬上來的青吻,不時丟點冰錐下去把它們擊落,道:“弄髒我的地方了。”
話正落,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鷹嘯!
她抬頭一看,頓時差點從屋頂上掉下去!
禽鳥撲騰翅膀的聲音好像是一下子從天上掉下來的那般,“撲拉撲拉”不絕於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頭頂已經撲騰滿了一大群不知道什麼鳥,全都睜著綠光慘淡的眼睛,螢螢似火一般實在是很嚇人!明慈認出那是鬼鷹,夜行異獸,四階。看那黑壓壓的一片就知道數量不少。
頓時連明慈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梁正虎徹底怒了:“這根本是天羅地網!來來來,雲眠真人,把你的神獸放出來,燒光他們!”
明慈臉色一變,道:“放不出來。”
“……”
若是方了荒烈或是窮奇,隻有一種可能。目標這麼多,分散的目標又這麼廣。那麼就會被興奮的荒烈或是窮奇一把火燒了個幹淨。燒掉的不止這些臭東西,還有她辛辛苦苦建出來的靜水峰峰頭!還有幾日後開山大典的設施!還有這山中好幾個已經靈力全失的笨蛋和走不脫的如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