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上已經隻剩下雲眠長老居於靜水峰,和守山的淩翠長老。文瀅已經和官氏一同被處死,千草峰剩下的築基小長老有三個跟著夏青出征了,剩下一個文玉主持山中事務,便常帶著一群姑娘來靜水峰尋明慈指點。
聞人裕一個人閑得無聊,便常常逗留在靜水峰,後來也把弟子帶了過來。眼下剩下的弟子也不多,索性就留下了閉關和守山的弟子,白日就多聚於靜水峰。聞人裕索性三餐都賴在靜水峰。
這樣的太平日子過了半月,山下傳來第一個捷報,但是也伴隨著一個喪報。
盟軍攻下了安南,吞並了安南的領土。但幾乎是在捷報進京的同時,大月王白純,薨了。享年,十九歲。生前未立太子,隻留下一子白蔚。毫無疑問,兩歲的白蔚將繼位為王。雖然隻是傀儡小國,借著淩霄派之威才能稱霸北陲,但國君既薨了,大月國內也必將亂上一亂。
明湛李玄出征是掛著大月的將帥之名,國君薨了就是天大的事他們也要班師回朝。就如同當時官慎掛著銀海官員之名,死罪還是由銀海國君來簽發的。
但是誰也想不到白純竟然年紀輕輕說薨就薨了,眾人正待一鼓作氣橫掃北陲。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一時之間軍心先亂了。班師回朝將損失最有利的戰機,也浪費民力兵力。但是就這樣打過去,又恐人心難聚。
聞人裕守著暖鍋,沒心沒肺地笑道:“端看明大將軍,是不是那跋扈之人,有沒有那個膽子繼續猛攻。那麼整個北陲不在話下。”
明慈蜷縮在小椅子裏,顰眉道:“隻恐白族一族軍心不穩。屆時……”
軍中也有不少白氏王族的人,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凡人,但卻是凝聚軍心的關鍵存在。若是大軍執意向前進攻,白純王草草下葬,必定引起白氏王族的不滿。
聞人裕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德行,他根本就沒有把大月放在眼裏,隻道:“一個大月,若是沒有我淩霄派的庇護,值得什麼。”
很明顯明湛他們也是這麼想的,集體沒有把大月王薨了的消息放在心上,繼續揮兵北上。
明慈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該下山去看看。
聞人裕正在為明湛繼續北上的消息幸災樂禍,聽了她的話又覺得好笑:“有什麼好跑的,你現在拖家帶口的,把孩子放在山上你又不放心。”
明慈無奈地道:“好歹有幾分緣分,我去送他一程。孩子就不帶了,留在山上,你幫我看著。”
聞人裕勃然變色:“你要我看孩子?!”
那三個寶貝兒娃,第二個特別愛哭,一哭起來老大老三也就跟著哭,鬧得一塌糊塗,明湛都被氣得跳腳過。他聞人公子風流倜儻,怎麼能去帶孩子?!
明慈淡淡地道:“要不你下山去祭奠白純,要不留下來帶孩子,你自己選一個。”
聞人裕一臉菊緊,最終道:“我下山去罷。”
頓時旁邊站著的幾個女弟子都笑了出來。聞人裕無奈,隻好先去收拾著要下山。可是又被明慈叫住了。
明慈道:“你是去祭拜國王,按理說你是他的臣子,去把官服換上吧。再從山裏帶點靈泉什麼的下去。你最好留在山下,輔佐新王登基,穩固內政。”
聞人裕痛定思痛,還是覺得下山去比較好,不然要他帶孩子,還不如要了他的命。下山去雖然瑣事多了些,但也不至於要人的命。可是這幾個毛孩子要是鬧起來,打又打不得,罵又聽不懂,連他們親爹都退避三舍,何況他這個做叔叔的。再說了,這孩子不打不罵說不定就自己病了,到時候一個不好,這個責任他可擔不起。畢竟,這是明慈此生唯一的孩子啊。
當天晚上,他就收拾了東西下山。
白純大葬在第二天。已經是炎炎夏日,屍體不能久置。王族正吵得不可開交,聞人裕出現恰到好處。揮兵北上的步伐也沒有因此而停止。
明慈守著偌大的山門,有荒烈坐鎮,也無人生事。
隻一日,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那日明慈起早,正在靜水峰指點弟子練功。突然聽鎮守山門的大弟子來報,說是有修士上山,欲借宿。
一般情況下,門派之間這種互相幫助的事情也很平常。大家都需要同盟,同盟之間弟子在外有了麻煩,一般都會到對方的山頭上去避難。淩霄派新立,除了和燕城的幾個小門派算是有點交情,大門派還真是沒有。
明慈的個性爽朗,也十分好客。有人上門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何況對方就算不是盟友,貿然上山,必定有他的道理。若是來找麻煩的,避著也沒有用。
然而,等客人上了山,卻沒有隨弟子去休息,而是直接找到了她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