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聞人裕和聞人珠兒聞人陽下山，眼看時至正午了。
明湛去找李玄切磋，夏大叔帶著雪花在鼓搗他那些藥罐子。明慈在一邊看書，小火守著三個孩子，不時齜牙把要爬出房間的那個給嚇回去。
正是最隨性的時候，明慈突然感覺到手邊的小盆栽晃了晃。這是困龍大陣的其中一個小陣眼。她不禁叫了一聲：“多多？”
過了一會兒，多多才進來：“師尊。”
明慈狐疑道：“有客？”
多多道：“剛剛守山弟子用傳音鏡發來訊息，說是合歡宗的客人到了。掌門和玉頂真人都不知去向，千草真人正在調藥，誰也不敢打擾。”
明慈一怔：“合歡宗？來的是什麼人？”
多多想了想，道：“是兩個熟人。含波真人，和如煙真人。”
“那請上來吧。”明慈心裏大約有了底。雖然頭痛無比，但眼下卻是無處可躲。
她勉強收拾齊整，然後特意打開了大堂的正門迎客。
含波不像如煙那麼沒心眼，見她此番作為，便心裏有數。雖然客氣到位，卻也有股子生疏的意思。
說了兩句，如煙耐不住，直接提了出來：“我們來，就是為了上次你們被圍山的時候的事。那時候說好要聯姻的，你總不會忘了吧。”
明慈眉心一跳，顰眉細細想了一回，道：“自然記得……不過這個姻，你們要怎麼連？我的幾個孩兒都還小……”
如煙道：“是我要嫁過來，怎麼跟你家孩兒扯上了關係？”
“……”
含波看著明慈僵住了的樣子，端著茶，抿了一口，似笑非笑地道：“雲眠真人，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翻臉不認賬吧？”
明慈深吸了一口氣，忙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如煙仙子是合歡宗第一美人，我們淩霄派隻是個小派……我隻是有些受寵若驚了。不過你們之前也沒跟我們通過信，這下要我們手頭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人……”
不如你們先回去，讓我們商量商量……
如煙立刻站了起來，明慈被她嚇了一大跳，以為她要大打出手了。可是想想又不對勁，現在的氣氛好像還沒有到那種要動手的地步。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明慈腦子裏轉過無數個念頭，但是她卻是一個也沒抓住，根本無法預測如煙下一步可能的動作，跟猜不到，她竟然會說……
“我，看上你了！”
“哦。”明慈鬆了一口氣，複而一個激靈，“什麼？！”
含波笑吟吟地道：“我家師妹仰慕雲眠真人的風采，願意追隨左右。”
明慈瞪大了眼睛：“你們別開這種玩笑，我是有孩子的人了！”
如煙的眼睛瞪得比她還大：“沒關係，我知道你從小在正派長大，被那些狗鼻子道人教壞了，耳濡目染，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我的提議。我可以先跟你共侍一夫，以後慢慢地讓你接受我。”
明慈差點從椅子裏摔下來：“不不不是這樣的，如，如煙真人，我想想你搞，搞錯了，我的意思……我不是，不是不能接受你……”
如煙喜道：“那不就成了。我知道我出身邪宗，許多想法都和你不一樣。不過沒關係，我可以改！必定要叫你喜歡我才是！”
明慈都快哭了：“那你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改！”
“噗——”含波一口茶噴了老遠，如煙怔在當場。
如煙想了想，道：“我喜歡你總是有你的主意，喜歡你的睿智英明，喜歡你敢愛敢恨，不像那些正派的牛鼻子那樣自以為是更不會道貌岸然私底下做些做不得人的事。我喜歡你的光明磊落，喜歡你不像我們邪宗弟子那樣輕浮軟弱，更喜歡你的忠貞不二……這些，你能改得了嗎？”
明慈顰著細細的眉尖，想了半晌，苦著臉，道：“我還真不知道我自己有這麼多好處，你這麼一說，這還真都是改不了的……”
如煙滿臉期翼地看著她：“那，我選了你了，就這麼說定了！”
明慈連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後來才發現不妥，又連忙鬆開了，忙道：“你別急！我是不可能會喜歡你的，你切莫意氣用事耽誤了自己的終身！”
如煙一怔：“為何？我長得不美嗎？”
“不，你很美，天下人也要為你著迷”，明慈苦惱地道，“可是，我不喜歡女人。”
“……”
含波“哎”了一聲，道：“師妹，早跟你說了，有些人天生能喜歡男人也能喜歡女人，有些人就不能，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明慈正想點頭，然而如煙卻不肯，甚至也沒有發脾氣。
她隻是固執地望著明慈，道：“不行，我不信，你隻是不習慣而已。反正我們早說好了要聯姻，我就選明湛，要和你共侍一夫，總有一天叫你喜歡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