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慈輕聲道：“也隻能這樣了。”
明湛笑道：“我早就想給孩兒們起名字了，偏你不讓。現在好了，雖然是小名，但也好歹讓我撈著點不是。”
明慈罵了他一句沒正經，眾人便又笑了。剛才她那點小尷尬似乎也就蕩然無存。
散了宴，眾人邀著到了崖邊看月亮。聞人裕說起這一趟回了中原的見聞。
青蝶被接回了中原，重點保護。起初是靈虛派為代表的正派人士，表示願意對誤傷了黑市繼承人而道歉，並且給予一定的賠償。主意打得挺美。
結果他們還沒有開始下山，更還沒有把自己的那點“賠償”拿出手，青九已經大大拉拉地砍了不少當時參與圍堵淩霄派的人頭，不分正邪派，全都懸掛在各大城的城門上。有些甚至是邪宗門派自己為了表示歉意而誅殺的孽徒。
於是，那些正派人士所謂的補償，自然也就拿不出手了……
風萬裏養傷多年，羅刹穀一直虎視眈眈。此番風萬裏雖然沒有親自出麵，但是身為邪宗宗主的羅刹穀的動作卻一直沒停過。甚至三番四次有人看到羅刹穀的人和黑市的人接洽，交往甚密。
中原傳得沸沸揚揚，不少言論都指向黑市，認為是黑市勾結羅刹穀，想要再掀起正邪之戰。雖然到了三人成虎的地步，但是黑市卻一直按捺著沒有動，也沒有代表邪宗來跟正派談什麼條件，隻是咬死了要各大正派付出代價。
這裏頭的緣故，不但不少中原人士和西域邪宗不明白，就是明慈等人也想不明白。
“他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呢……鬧得這樣大，難道黑市不要了不成。”明慈耐不住地在草地上滾來滾去，後來被明湛揪住。
夏青沉吟道：“損人不利己……倒是很有邪宗的派頭。那青九到底出身邪宗，保不齊，就像人說的那樣，是想以此挑起正邪之戰。”
聞人裕卻笑道：“我看倒未必。”
頓時眾人都看著他，都有些驚訝。明湛道：“你這趟到中原，看來是不虛此行。”
聞人裕笑道：“自然。黑市和我們聞人家，托慈妹妹的福，倒是有一些生意來往。我麼，回中原走了一趟，倒是也聽到一些風聲。”
黑市的發展其實並不是在近百年。青九做起來的黑市，是在兼並了數百個類似的地下拍賣行之後成就起來的今日。真正歸於青九名下，至今其實不過百年。其中勢力錯綜複雜，到現在也素不清楚。
青九隻有青蝶這麼一個女兒，又不肯再近女色。青蝶偏偏靈根不佳，雖然已經有了後代，又頗有手段，但若是青九不在了，憑她，根本無法平定黑市。
明慈聽了一會兒，奇道：“難道青九是預料到自己大限將至？”
聞人裕皺著眉，道：“回了中原，我倒是見過他一次，看起來不像……也不像用了什麼虎狼之藥。我聽大姑說他現在練純陽功，不近女色，尋常人更難近他的身，那更說不上是有人行刺什麼的了。”
明慈大跌眼鏡：“他女兒都這麼大了，孫子都有了，還純陽功呢！”
那不是隻有童子才能練的嗎？
聞人裕瞥了她一眼，道：“見識短了吧。他既然是黑市的掌舵，自然有他的法子。”
明慈拍掌笑道：“有這樣的法子，那倒是好，我們可以一起來研究研究。我聽說純陽功到了後期幾乎可以刀槍不入，兵法難傷，除非命數到了要坐化。此等好處，豈不是天下無敵？”
聞人裕要噴了：“古來修行之人有多少，能飛升的又有多少？我還沒聽說過誰練純陽功最後成功飛升了的。說不定一世也沒有飛升成神的機會，那練了春陽功，做人也做得不快活，實在是不值得。”
明慈也隻是開個玩笑，此時也嘿嘿笑了一聲，把話題繞了過去。
夏青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沉吟道：“我覺得，這倒真像是……黑市是有意勾結邪宗。”
明慈詫異道：“掀起正邪大戰？可這樣做，他們又能有什麼好處？”
眾人也都百思不得其解，紛紛看向夏青。
夏青笑了一聲，他自小在混亂的藥王家長大，就連聞人氏也沒不會亂成那個樣子。那他自然比別人想得多。
“黑市的底基並不穩固，雖然青九現在正當盛年，但難保往後，所以我看他是要早做打算。正邪大戰一起，黑市各方勢力必定也就一亂。到時候，他就可以趁著這動亂，將黑市的一些不穩勢力肅清……到時候就可以保證他的女兒和外孫穩坐黑市之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