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剛提起腳步去尋找,卻未料明慈竟然敢躲在離他們這麼近的地方。剛走了兩步,一頭火狐就從天而降,咆哮著嘶鳴了一聲,連撲倒了兩個人。眾人大驚,待要反應,突然站在最後麵的一個人被劈成了兩半,頓時鮮血崩了一地。火狐被鮮血刺激,興奮地咆哮了一聲,爪子一用力,便碾碎了爪下一顆頭顱,也震碎了另一個被它踩著的人的胸腔。一眨眼的功夫便死了三個築基修士。
金丹臉色變也未變,帶著最後一個築基修士退了幾步,終於看到女人清晰的輪廓。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很濃重,河邊的夜風也出奇的冷,他咬牙切齒,倒是笑了出來:“雪山狼女!果然心狠手辣!”
明慈手裏提著月朧,寒氣逼人,襯得臉色也有些盛氣淩人,她淡淡地道:“廢話少說,是誰指使你跟著我的,又有什麼目的。”
既然知道她的名號,那必定不是湊巧,也不可能是見財起意或是見色起義。一般人也沒有那個膽子敢對她這種凶名在外的女人起什麼心思,何況修為本來就有差距。
她冷笑道:“說。”
能修行到金丹本就不易,大抵都是很惜命的。那金丹修士看到眼前這個形勢,前有凶神,後有異獸,確實是避不過去。他竟然也不怕,隻閉了閉眼,冷笑道:“今日縱是我死了,難道你還想回到北陲不成?從你們一進城開始,就已經被盯上了。叛出了師門,竟然還敢單槍匹馬地回來,你們的膽子倒也不小!”
明慈一揮劍,寒霜一般的劍氣竟然直逼了過去,瞬間又把顫顫巍巍跟在那金丹修士旁邊的築基修士劈成了兩半!頓時鮮血爆射,把那金丹修士淋了個遍。
她終於笑了一笑,好像喜極這血腥的場麵,微微側過頭:“那你是孤月山的人?真有出息呢,結丹不容易吧。”
對方的臉色終於變了一變,他確定了這個女人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一時之間,隻臉色變幻不定,也不吭聲。
明慈偏著頭,看起來極天真:“你也不用說了。照你的說法,我們是被孤月山的人盯上了,指使你來的人,不是清月,就是白綻秋。目的大約是想把我們二人捉住以要挾我們淩霄派。”
那金丹修士啐了一聲,道:“區區不入流的小派,何足掛齒!誅殺叛徒是我等的責任,你們縱使手眼通天,叛了師門,也難逃一死!”
明慈正待說話,突然天空中響起一聲尖長的鶴呤!
那金丹修士狂喜:“師尊!”
密集的威壓兜頭籠罩下來,頓時明慈就有些頭皮發麻。她迅速盤算著後退之路,但是得出的結論是已經退無可退。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密密麻麻的修士乘著劍光停在了半空中。打頭的赫然就是清月真君自己。看來他果然恨自己入骨,竟然以掌門之尊親自前來。
他怒氣衝衝地道:“孽徒!還不束手就擒!”
明慈恨地啐了一聲,駕著火狐升上半空,冷道:“孤月山果然財大氣粗,為了我一個小女子竟然擺出了這麼大的排場!”
清月旁邊的一個金丹弟子叫囂:“你這種叛出師門又墮入邪宗的妖女,死不足惜!”
明慈大怒,有心放出荒烈一把火把這些人燒死幹淨。但一來以虛弱的荒烈對付元嬰後期大圓滿的修士,隻恐控製不住那孽獸釀成大禍。再則她一眼掃過那密密麻麻的人群,赫然在其中看到了明雲的身影。她正一臉緊張地看向這邊。
何況,清月座下坐騎,那隻仙鶴,等級也不低了,而且明顯花了大價錢來喂養。雖然從出身上比不上荒烈這種神獸,但是論實力卻已經不遑多讓。如果她可以同時操縱荒烈和窮奇兩頭異獸,倒也不怕一場惡戰。可惜的是,她不能。
形勢逼人,明慈隻能低頭。想想又非常不甘心,這些人,尤其是清月真君,他自己的所作所為,竟然還敢咄咄逼人地來質問!
“清月!若我今日死在這兒,到了九泉之下,一定會向我爹娘麵前替你多美言幾句,感激你的養育之恩!”
月朧寒氣逼人,竟然直逼即將落下的皓月。一眨眼的功夫,火狐就不知去向,她狷狂大笑:“願你此生都不用渡雷劫,不然心魔必定將你咬得連渣都不剩下!”
清月座下的白鶴暴躁地長呤不已,四周突然狂風四起。
清冷的女音在半空中反複回蕩,但竟然就是沒有人聽得清楚她到底在說什麼。其實天地之靈,四方異獸,都有其道,與人類修行是一樣的。或入魔,或有機會飛升。白鶴本是天地靈物,年頭既不小了,也頗為通靈。術士擁有獨特的能力和異獸交流,也有不少流傳在術士之間的專門對付異獸的咒法。
如今的明慈,要殺死這樣等級的一隻異獸,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也並不是她的目的。
片刻之後,那仙鶴愈發暴躁,狂暴不安起來。明慈在不停地詛咒它,辱罵它。罵它為虎作倀,是非不分,枉為神獸。清月真君作孽太多,決計無可能飛升。明慈在辱罵它目光短淺,跟隨這種無德無行的凡人,貪圖珍品供養,鼠目寸光,最終將淪為笑柄!
仙鶴是非常孤傲的物種,她的咒語學得如火純清,根本就讓它忽略不得。聽了幾聲,便暴躁地雙目血紅,巨翅刮起疾風,將身邊很多弟子都刮得東倒西歪,清月真君連連嗬斥,竟是半點作用也沒有!
狷狂的大笑在風中不停地回蕩,還有那源源不斷的詛咒和辱罵,白鶴痛苦地搖頭晃腦,嘶鳴不止。清月真君大怒。
然而就在孤月山眾弟子要一擁而上的時候,突然月下寒氣逼人,好像瞬間跌入了寒冬臘月,甚至更甚!
這次他們終於聽清楚了她在喃喃些什麼。她低聲道:“凝霜。”
凝霜訣第四層。瞬間冰封了半個孤月城。眾弟子連忙凝起靈氣來抵抗,隻在依稀之中,看到眼前已經隻剩下一塊厚重地什麼也看不清的冰坨坨,碩大無比,約莫有十餘尺高長。這女人把她自己冰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