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那麼陰森恐怖的職業,我真的是實在無法與眼前這位冰山般的禦姐聯係在一起。
就在胡思亂想之間,我和靳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轉眼已經走進了她家的店鋪。
雖然此時正是下午兩點,理論上講,應該是一天中陽氣最重的時候,但是,當我步入靳姐店鋪的時候,立刻便感受到一森寒的陰氣撲麵而來。店內的裝飾很豪華,中間擺放著古色古香的花梨木家具,居中是一座地藏王菩薩的神龕,供桌上擺著兩隻新鮮的巨大鮮橙,中間的香爐裏香煙繚繞,弄得整個的鋪麵裏,都是好聞的檀香味。
等等,地藏王?
心念及此,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一滯,徑直的轉向了地藏王的身上。
頭上戴著鮮紅鑲金線的毗盧帽,手裏舉著九環的錫杖,麵容慈祥和藹,外麵用明黃色的綢緞做成了披肩的袈裟,不是地藏王他老人家,又會是哪路的神仙?直到這一刻,我才真切的明白,靳姐說自己所做的產品特殊,到底特殊在什麼地方。
一般的店家,為了祈求生意興隆,通常都會在自己的店裏供奉神龕。
但是,這些神龕卻是相當的講究,對於一般的店鋪而言,如果店主信佛,他們會在正屋供奉釋迦摩尼佛,而不信的,則會供奉舉白菜的彌勒,以此求財。除此以外,這些店鋪如果有外間,或者是空間足夠的櫃台,通常在那裏,會有一座化身武財神的關老爺,以此擋住外間的鬼怪妖邪和災難。
而地藏王菩薩,作為沉入地獄,並發誓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絕世大善人,供養他的店鋪,隻會是從事一種行業。
殯葬業,目前可以說暴利滿滿的行業。
靳姐的這家店鋪應該賣的就是殯葬用的物品,這也就難怪,她會在試用期便開出三千大洋的工資了。我之所以會得出這種論斷,最直接的根據,便是我爺爺盧根生是村子裏最厲害的木匠。
從我剛剛開始記事的時候,便在老家夥的督促下,開始根據一本足有四五塊磚頭摞起來那麼厚的古籍學起了木匠手藝。
木匠,也叫做木工,一個自從有了人類以後,便開始存在於世界的行業。
如果說它普通,那麼,在我們的日常生活裏,不管是家具裏的桌椅板凳,還是衣食住行等各行業,幾乎四處都可以看到木器的身影。
這些木器,便是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匠人的傑作。說它神奇,這些手藝精湛的木工匠人,不僅可以將那些形狀整齊劃一的木材製成形態各異的器物,很多神奇的木匠技藝,更是有著匪夷所思的作用。
那本書的名字叫做《魯班匠學秘遺》,其部頭之大,如果用來打架的話,絕對可以一下將人的腦袋砸成一團亂七八糟。
根據書中的記載,魯班爺當年,將自己的一生所學,分門別類的總結成了四個字,器,機,兵,神。“器機兵神在咱木匠的行當裏,就相當於是那些窮酸儒士的經史子集,祖師爺的畢生造詣,曆代祖師們多年智慧的結晶,都可以用這四個字完全的概括出來。”
這話是爺爺經常掛在嘴邊的口頭語,每當他說出這話的時候,眼中總是閃耀著發自內心的敬重與讚歎。
所謂的器,指的是一般的木器,包括民用的椽梁,木結構之類的常用物件,作為工匠,這也是他們用來糊口的最基本方式。所謂的機,指的是一些機巧的物件,既包括木雕,木刻木版畫等巧奪天工的工藝品,也包括那些匪夷所思,被某些儒派人物大罵成奇技淫巧的物件。
兵,指的是各式各樣有著攻擊性的兵器,也可以引申成用各種兵器擺成的陣法。
而這個神,說起來就神秘了,用現代人的話來講,指的是用來應對某些靈異和超自然現象的手法!
如果再講的確切一些,這個神,指的是隻有某種有著多年傳承的木匠世家才會使用的木刻符文,以及某些有著特殊功用的木器。根據《魯班匠學秘遺》中的記載,這些木刻用的符文,共有陽文三十六,用以製陽間人事,陰文七十二,用以管陰間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