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缺的心中,無盡憤怒。
難道就這樣了麼?難道沒有任何辦法了麼?難道隻能夠成為砧板上的魚肉麼?
難道說,真的穿越未捷身先死麼?
不,不,我不要死,我不甘心!
韓兵再強大,那又如何?符血境三重巔峰,一百零八枚中下品血符,一身珍品鎧甲,一把珍品寶劍,那又如何?
來吧,來吧,寧死也要一戰!
秦缺雙手虛托,水幕散去,弱水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符血境三重巔峰的韓兵,擁有一百零八枚中下品血符。麵對韓兵,他必須打起每一分精神,施展出全部的手段,也許還能夠覓得一線生機。
至於外圍的通天烈火,他已經顧不上了。
弱水在手中化形,變成了短小的匕首。手持雙匕,秦缺欺身而上,迎戰韓兵。
身後,魏山暴喝一聲,就要上前幫助。
“魏山!他們幾個就交給你了,照顧好他們!”秦缺忽然高聲道。
魏山不甘心地點了點頭,盤膝坐在地上,兩枚金剛血符顯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剛氣罩,代替弱水水幕,擋住了洶湧襲來的火焰浪潮。
中下品的金剛血符,在魏山不要命的催動符文之力下,勉強支撐。
金剛氣罩內,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木萱麵如冰霜,冷冷地盯著韓兵,仿佛要將韓兵的模樣刻在心中,永遠都不忘記這個壞人。隨後,他便開始照顧斷臂三人。
斷臂沒有昏迷。
他是一個硬漢,即便失去了雙臂,鮮血直流,依然咬緊牙關,沒有倒下,甚至沒有吭一聲。如果不是血流得太多,體力不支,他甚至要去和韓兵拚殺。
看著斷臂一滴滴落下的鮮血,木萱急得都要哭了。
她雖然懂得一點醫術,可是沒有任何醫療設備,她無法幫斷臂止血啊!
“唉!我來吧。”一聲輕歎,周瑾十指飛快地在斷臂身上連點,鮮血竟然奇跡般地止住了。
“點穴之術?周老對於穴竅經脈居然如此了解?就算是精通此道的醫道高手,也未必能夠有您這般水平。周老,您原本是符脈境,還是符穴境?”木萱脫口而出。
她是一個沒有心機的姑娘,有什麼說什麼。
“符脈境,不過都是從前的事了。現在的我,就是一個廢物老頭子。”周瑾止住了斷臂的血,滿含深意的看著木萱道:“機關木家,何等顯赫的世家,你怎麼會淪落至此?”
別人不知道,見多識廣的他,早已經猜測出來,木萱乃是一個極其強大的家族,木家的人。
這個家族擅長機關術,這也是為什麼,當木萱看到秦缺的那些機關時,眼光有些特別。
這樣的大家族,任何子弟出門,肯定會有高人護佑,怎麼會淪落到屠人監獄之中?這是周瑾一直想不明白的問題。
木萱怔了怔,顯然沒有想到周瑾會有如此一問,俏臉紅了紅,低聲道:“我是逃出來的......不說了,我們看看沈齊如大哥和孫風雷大哥怎麼樣了吧。”
顯然,她是在有意岔開話題,因為楚默和火鳶已經在查看了。
“怎麼樣?”周瑾笑了笑,不再糾纏,轉頭問向楚默和火鳶。
楚默歎了口氣,緩緩起身:“沒救了,孫風雷已經斷氣了。韓兵該死,真該死!”
火鳶抿了抿嘴,也搖了搖頭。
聽得知孫風雷和沈齊如的死訊,木萱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這些日子相處的一幕幕,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孫風雷是一個豪爽的漢子,和魏山脾氣相合,經常有說有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時候會說一些葷話調笑,惹得木萱和火鳶俏臉泛紅。
沈齊如斯文,似乎受過良好的教育,和楚默很談得來。兩人從萬族伐人大戰談到鐵血鎮形勢,從真武開端談到血脈等級,無話不說,無話不談。
這樣兩個人,這樣兩個剛剛還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了眼前,生前沒有享受完世間樂趣,死亡時也沒有感受到生命逝去的痛苦,讓人心酸,讓人心痛。
不知道什麼時候,木萱的眼中,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滴在地上,滴在人心上。
“我要殺了韓兵!”她咬緊了牙關。這個純真的女子,第一次說出如此話來,竟然有著無盡的殺意。
“我們都會殺了韓兵,一定會殺死韓兵,為孫風雷和沈齊如,為我們自己報仇。妹子,別難過了。”火鳶摟住了木萱,任由木萱的淚水打濕火紅的衣衫,將那本來已經被灰塵遮掩的紅色,變得如同鮮血的顏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