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桑山,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四周雖不能說是荒無人煙但是也算得上人跡罕至了。莘桑山上也是樹木茂密鬱鬱成林,山北麵一條不甚寬的小河蜿蜒而過,不知流向何處。
莘桑山上一隅生長的一片竹林,竹林雖不茂密,但每支竹子都倔強而堅強的挺立著,揚著高傲的頭讓自己一節一節的往上爬。
但是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這座籍籍無名的小山上,來了三人,一老兩少,就在山間安頓了下來。然後就會有一個少年,拿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一劍一劍的砍在竹節上。
“這竹子,真硬。”
幾年過去了,少年砍倒了多少竹子,沒有人數過。但是,更多的竹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冒了出來。少年也就提著那把劍,繼續用他那種特別的姿勢,不停地揮舞著。
歲月如歌的故事,就這樣響徹在山間,響徹在天空,也一直響徹在這片竹林中,雖然單調,卻不乏味。
這一天,竹林中繼續想起了那鏽劍入竹的聲音,一聲,兩聲……六聲之後,又一顆竹子轟然倒地。
少年用手抹了抹頭上的汗珠。
他手裏的那把鏽劍微微顫抖著,看上去砍倒這一棵竹子,這把劍也甚是吃力。
“六劍啊,”少年身旁不遠處,一個慵懶的聲音響起,“師弟你進步很大嘛。”
循聲望去,另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少年正懶洋洋的靠著附近的一顆竹子坐著,這少年的年紀稍大一些,生的極為俊秀,少年筆挺的鼻梁像是宣告著不屈和驕傲,飄逸的長發被一條白色的緞帶隨意的紮在腦後顯得硬朗的臉龐更加棱角有致,而最吸引人的就是那雙眼睛,生的極為有神,深黑色的瞳孔泛著耀眼的光芒,仿佛能照亮這世上最混沌的黑暗。
“軒海師兄,”那少年笑道,“你終於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隻能喊師父下山尋你去了。”
那個叫軒海的俊秀少年嘿嘿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油紙包和一個泛白的酒葫蘆。軒海把油紙包丟給他的師弟,自己把那酒葫蘆一把擰開,瞬間濃鬱的酒香四溢開來,撲滿了整個竹林。
“軒海師兄……”少年一臉無奈的聞著這散開的酒香,“你是不是又去山下偷酒回來了。”
軒海嘻嘻一笑,仰頭猛的灌了一口酒,然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極是享受。
“師弟啊,”軒海把那酒葫蘆舉起來,“來嚐嚐,酒是穿腸物,可是味道甘甜辛辣,讓人極是受用,極難割舍啊。”
“謝謝師兄啦,”少年笑道,“師父說,我還小,不得飲酒,到了師兄你這個年歲倒是可以一試。”
聽到師父二字,軒海似極為尊崇,也不說話隻是笑著把酒葫蘆收回,繼續喝著,邊喝邊說邊比劃著,指示師弟把手中的油紙袋打開。
少年會意,撕開了油紙袋,肉香混著油花的想起從袋中散了出來,混合著空氣中的酒香,讓人垂涎欲滴。
“炸雞屁股……”
軒海微微一笑,立即從油紙袋中掏出一個炸雞屁股塞進嘴裏,咀嚼了幾口接著塞了口酒,一臉喜樂滿足。
少年把一紙袋的炸雞屁股放在師兄麵前,又提起鏽劍,走到靈異棵竹子旁,站穩步子,擺出了和剛才不一樣的姿勢,又開始砍起了竹子。
不知少年是否知道,他舉起鏽劍的那一刹那,四周的空氣仿佛靜止了一般,連四散的酒香都停止了流動,天地見仿佛隻有這少年和他手中鏽跡斑斑的這把鐵劍。
軒海師兄仿佛也呆住不動,那一雙明亮而睿智的雙眼緊緊的盯住自己師弟的一舉一動,眼中泛出的光芒中滿含著期許與興奮。
少年調勻了呼吸,右手握緊了鏽劍,端住了姿勢,一劍劈了下去。
一劍,兩劍……第六劍揮下,竹子應然倒下。
又是六劍。
少年的額頭又滲出了點點汗珠。少年用手抹去,輕輕的喘氣,似是很滿意自己的成績。
“了不起,”軒海站了起來,“師弟,別的不說,單是師父的六缺劍法,師弟的火候與修為已在我之上。”
話語間,軒海從少年手中接過鏽劍,也躍到另一課竹子旁,擺出了和剛才師弟一模一樣的姿勢,揮劍下落。
如有第三人在的話,分明能看的出來,少年揮劍時質樸有力卻不乏靈動,軒海揮劍時卻隨意灑脫信手拈來。
一劍,兩劍……第五劍揮過,竹子竹節間仍有部分竹子連接著。軒海微微一笑,正待斬出第六劍,可這時竹節連接處再也承受不住,轟然倒掉了。
軒海保持著那正欲揮劍的怪異姿勢,哭笑不得的站在那裏。
“酒喝的有點多,哈哈。”
軒海無奈的撓了撓頭,把鏽劍扔還給師弟,繼續摸出了他的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