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了想,無辜地搖搖頭:“我不知道。”話時,清澈好看的雙眸布著一層透明的霧氣,讓人怎麼看怎麼心疼。
蘇簡安柔聲告訴姑娘,女孩子偶爾可以沒有理由地覺得難過,但不能因此對身邊的人發脾氣。
“嗯。”姑娘一臉單純,乖乖的,“我知道了。”
一樓有一間常年空置的房間,蘇簡安用來做家夥們的美術教室。
教室內,男孩子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姍姍來遲的相宜。
相宜也很快收拾好情緒,進入狀態,衝著門口的陸薄言和蘇簡安擺擺手。
“好好上課。”蘇簡安叮囑了一下幾個家夥,關上房門,和陸薄言走回客廳。
唐玉蘭出去跟朋友打牌喝下午茶了,周姨也沒有過來,客廳裏隻有蘇亦承一個人。
“哥,”蘇簡安坐到蘇亦承對麵的沙發上,問,“夕怎麼沒有過來?”
“在家看設計稿。”
蘇亦承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話的時候,他的唇角噙著一抹笑意。
洛夕的高跟鞋品牌已經做起來了,但蘇亦承偶爾還是會覺得這一切是夢。
誰能想到,那個熱衷於聚會逛街瞎胡鬧的洛夕會變成職業女性?她不但重新學習經營管理,還把周末的時間都用在工作上。碰上新品設計周,她睡得甚至比蘇亦承還晚。
所以,為了支持洛夕的事業,蘇亦承也“犧牲”了不少。
但是,蘇亦承心甘情願。
蘇簡安倒是已經習慣拚命工作的洛夕了,笑了笑,在沙發上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坐姿,打開手機。
今的日期映入蘇簡安的眼簾,沒什麼特殊的。
讓蘇簡安眼眶濕潤的,是明。
四年前的明,蘇洪遠溘然長逝。
蘇簡安還記得,那個時候,她剛到陸氏傳媒任藝人副總監不久,很多工作處理起來遠遠不像今這樣得心應手。她每都忙得頭暈腦脹,那也一樣。直到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在她的腦海投下一枚重磅炸彈。
是醫院打來的電話,告訴她蘇洪遠在XX醫院,如果她馬上趕過去,或許還能見蘇洪遠最後一麵。
那一年過年前,蘇簡安和蘇洪遠的關係剛剛緩和,兩個家夥也“外公外公”地叫蘇洪遠,和蘇洪遠非常親昵。
蘇簡安以為,一切都會朝著更好的方向發展。如果蘇洪遠願意,他甚至可以偶爾過來住幾,讓兩個家夥陪他解解悶。
那個電話,讓一切都破滅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蘇簡安幾乎是顫抖著聯係上蘇洪遠的司機。
蘇洪遠把蘇氏集團交給蘇亦承之後,隻留了一個司機在身邊。他司機是他最信任的人——在他最落魄的時候,隻有司機陪在他身邊,告訴他一切都會過去的。
司機在電話中告訴蘇簡安一牽
原來,那一年過年前,蘇洪遠就檢查出自己患了肝癌,是晚期,已經沒有接受治療的必要。
所以,和蘇簡安兄妹的關係緩和後,蘇洪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公司交給蘇亦承,把該給蘇簡安的給蘇簡安。
那之後,蘇洪遠整個人明顯輕鬆了很多,盡管他知道自己已經時日不多。
蘇洪遠靠著止痛藥來維持表麵上的正常,趁著周末去看蘇亦承和蘇簡安,順便看看幾個家夥。
蘇洪遠,這是他的後半生中,最放鬆、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蘇簡安滿臉淚痕,哽咽著問司機,蘇洪遠為什麼瞞著她和蘇亦常
司機歎了口氣,他勸過蘇洪遠,讓蘇洪遠把自己的病情告訴蘇簡安和蘇亦承,可是蘇洪遠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蘇洪遠,蘇簡安和蘇亦承時候,他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後來他們長大了,也絲毫沒有麻煩到他這個當父親的。現在他有麻煩了,自然也不應該去麻煩兩個孩子。更何況,他的結局已經那麼清楚,甚至沒有醫治的必要了,他一個人靜靜等待那一來臨就好。
蘇洪遠甚至把自己的後事都安排好了。
就這樣,直到蘇洪遠要離開那,蘇簡安和蘇亦承才知道他的病情。
蘇簡安和蘇亦承趕到醫院的時候,蘇洪遠看起來很好。蘇簡安希望自己在電話裏聽到的隻是玩笑。但是,醫生告訴她和蘇亦承,這可能是蘇洪遠最後的時間了,讓他們好好聽聽老人家還有什麼話想。
蘇洪遠看見蘇簡安臉上的淚水,笑了笑,:“簡安,不要難過。每個饒生命都有盡頭。我隻是走到盡頭了。”
蘇洪遠越是輕描淡寫,蘇簡安越是覺得心髒好像被人硬生生撕成兩半,疼痛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