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狩獵(三)(1 / 2)

自受到驚醒後,白蘇的情緒就一直不大穩定,後半夜甚至做起了噩夢。七爺不放心他,另派了陸殺和方以懷一起去處理血狼幫的事,自己並未露麵,也因此錯過了一場好戲。

血狼幫新任幫主陳少卿年輕氣盛,難以服眾,幫裏各方勢力彼此間一直麵和心不合。雙方會麵當晚,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突然爆發內亂,青幫的人也牽扯其中,方以懷和陸殺不幸負傷。

收到消息時七爺正在監督白蘇喝藥,一雙好看的長眉微蹙,淡淡吩咐道:“讓陸殺和方以懷來見我。”

知道七爺不喜血腥味,陸殺來之前特意洗漱了一番,手臂上的傷口也經過簡單處理,他站在七爺麵前,神態是一如既往的虔誠謙卑。

將白瓷碗遞給一旁的傭人,七爺撿起雪白的綢帕,慢條斯理地將手指一根根擦拭幹淨,這才慢騰騰地開口:“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太過了解麵前這個男人,陸殺很容易就看出他的不悅,七爺這樣的態度簡直比直接殺了他都令人難受,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握緊,陸殺態度謙恭地垂下頭:“是我的錯。”竟是把所用的失誤都攔在了自己身上。

方以懷心底嗤笑一聲,兩人一起在七爺手下做事,多少年的老對頭,他早就摸透了對方的那點心思,這會兒再看陸殺這副伏低做小的模樣,隻覺分外諷刺。壓下心裏翻湧的思緒,方以懷低頭認錯道:“是我們太大意了,中了血狼的算計。”細細將昨晚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白七爺閉目聽著,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桌案,待方以懷的話告一段落,這才睜開眼睛,目光如電,直直地盯視著方以懷:“內亂?”

“是。”方以懷的頭垂的越發的低了,“據下麵的兄弟說血狼現在還亂著,新任幫主也突然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默默坐在一旁的白蘇突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捏著幾根積木,悄悄豎起耳朵偷聽,卻不想七爺立刻注意到了,側首問他:“無聊了?”

白蘇一驚,生怕被他看出端倪,不敢再繼續,想了一瞬索性點點頭,扔掉積木走了過去,坐到沙發上,熟門熟路地撿起七爺的手指,自顧自玩得開心。

看到白蘇並沒有不適的地方,七爺也就隨他,繼續問方以懷道:“這次帶去了多少兄弟,死傷多少?”

方以懷眸子裏劃過一抹窘迫和畏懼,七爺會這麼問,必然是已經得了消息,知道了他和陸殺受傷的事,因此不敢有絲毫隱瞞,“帶去三十名兄弟,除了我和陸殺外,七人輕傷,三人重傷。”

聽到這個數字,七爺眸光冷了下來,“越發不濟了,竟然有這麼多人受傷。”

這回連素來能說會道的方以懷也沉默下來,房間裏一時寂靜無聲。猶豫了半晌,方以懷終於硬著頭皮開口,“七爺,還有一件事要向您彙報,昨晚我們和血狼幫會麵的時候,有一個在街頭乞討的孩子給我們提了醒,後來還被血狼的人給誤傷了,所以……”

七爺為人義氣,最見不得人欺壓弱小,治下又極為嚴苛,連帶著青幫上下也都善待老弱,因此方以懷雖然知道現在七爺不悅,也還是大著膽子將事情說了出來。

果然,七爺雖然擰起眉頭,卻沒下令將那孩子趕出去,方以懷知道七爺這是默許他留下那個孩子的舉動了。

縮在七爺懷裏的白蘇糾結地咬手指,這個孩子不會是他猜想中的那個人吧?

白蘇見到那個撿回來的乞討少年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了。

秦川的腿受了傷,此時剛剛能下床走路,大概是難得有一段吃飽穿暖的好日子,所以盡管有傷在身,倒是養出了些肉,臉色也紅潤起來,隻是身形仍然單薄的厲害,看起來竟然比白蘇還矮小些。

白蘇眨巴了下眼睛,好奇地問:“你是誰?是來陪我玩的嗎?”

秦川似乎沒料到會在花園裏遇到白蘇,他這種經曆的孩子幾乎將察言觀色融為身體的本能,這幾天的時間也足夠他了解別墅裏的情況,想到方以懷告誡他的那些話,臉色都嚇白了,拘謹地站起身,“少爺,我……我叫秦川。”

秦川啊……

果然是他,白蘇心裏暗自警戒,別看這家夥現在一副純情小白兔的樣子,其實根本就是全書裏最變態的人物嘛,連老謀深算的七爺都在他身上栽了跟鬥,不過也幸虧這家夥用的化名和原著中的一模一樣,否則劇情變成這樣,他也難以確認秦川的身份。

在原書中,七爺按照約定和血狼的人見麵,混亂之中被對方打傷,幸而被一個叫做秦川的小乞丐舍命相救。七爺撐著一口氣帶著秦川回到青幫,卻不料緊接著就麵臨陸殺的逼宮……

“小少爺?”看白蘇遲遲沒了下一步的動作,秦川又不好冒然離去,因此怯怯地叫了他一聲,原本蒼白如紙的臉也因為緊張的緣故而染上薄紅,看起來十分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