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目標應該隻是米亞莫,而我的目標是蘭達和安特,應該不會起衝突。”他這樣的安慰自己,但卻又有一種說不清的憂慮。如果他們的目標是米亞莫,那麼終有一天,他們會找到這裏,和托金交手,那時的自己難道要袖手旁觀嗎?難道他不應該幫助托金嗎?
如果選擇逃避,那麼自己和自己所憎恨的那些醜惡的人又有什麼分別?
其實,這根本不是問題。因為就在他為此而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他所熟悉,但實際來說,又非常陌生的人已經潛入了政府大樓。
此時,這個臉上永遠掛著樂天派笑容、眼睛被擠成一條縫的人,已經站在托金房間外的陽台上。
“咱們有三十年沒見了吧?”拉門打開,托金一手拿著報紙,一手端著茶杯,自房間中緩緩走了出來,好像來與一位老朋友會麵。
“三十五年六個月零九天。”甘比路笑著,將身子靠在陽台圍欄上。
“你的記性可真好。我可不行了,老了。”托金慢慢坐在陽台中央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將茶杯和報紙放在一邊的桌子上。
“當然。那是我一生最大的恥辱,我怎麼能忘記呢?”甘比路笑著,將右手的袖子拉了起來,手腕上那圓形的疤痕便立刻顯露出來。“這傷讓我再也不能用槍,但卻也成全了我。為了能恢複力量,我才開始到處尋找妖魔鈴,最終,我成了鈴使者。”
“我聽說‘狂牙’要殺的人,不論藏到什麼地方,都會被立刻找到,那應該與你的鈴能力有關吧?不過這種能力鈴應該沒有什麼攻擊作用,你想憑它來打敗我嗎?”
“沒錯。”甘比路又拉了一下左手的袖子,一個白色的小鈴鐺便露了出來。“這是我最初得到的鈴,名字叫‘尋人啟示’,能告訴我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所在的大致位置。我想找的人,隻要還在地球上,就絕逃不出我的手心。”
“最初?那意思是……你還有其它的鈴嘍?”
“沒錯。你再猜猜,我另外的鈴能力是什麼呢?”
托金笑了笑,“我猜不到,你也不會告訴我,對不對?”
甘比路看著托金笑了,兩人就這麼相對而笑著,仿佛一對多年未見的朋友一樣。然而,就在這陣笑聲中,卻湧動著可怕的殺機。
刹那間,兩人同時有所行動――托金的右手微微一動,一支微型的衝鋒槍便出現在他手中,槍火迸現,無數子彈直射向甘比路;而甘比路則不躲不閃,對準托金將右手向上一揚。
子彈發射而出的同時,托金已經自椅子上向右滾了出去,而這時,隨著甘比路右手的揚起,一道看不見的、如利刃般的風已自椅子上刮這,椅子發出一聲輕響,立刻從中間斷成兩半。
風沒有消失,它仍向前推進,在一陣更大的響聲中,它自陽台這麵,一直刮過整座大樓,自大樓另一麵吹了出去,這才慢慢消失。
附近的人都聽到了大樓牆壁斷裂的響聲,紛紛仰起頭,驚訝地向政府大樓頂層望了過來,護****的衛兵們更是拿起了武器,迅速地集合到大樓前。
“閃得很快嘛。”甘比路並沒有立即連續出手,他得意地搖動著右手,看著剛站起身的托金說道:“它叫‘真空之刃’,能讓我發射出威力超強的真空波,比起你的‘無限之槍’,似乎要更強一些吧?而另一個嘛……”甘比路的左臂如同蛇一般地扭動了幾下,無數發子彈便自其中掉了下來,“名叫‘凝液’,可以讓我的身體變成液體狀態,任何物理攻擊都奈何不了我。你那神奇而可怕的槍法已經沒有用了!”
刹那間,甘比路那雙似乎永遠也睜不開的眼睛忽然打開,放射出駭人的寒光,那樂天派的笑容也迅速消失幹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可怕表情――猙獰、陰森而又充滿暴怒。
又是一揚手,一道真空波向托金襲來,托金皺了皺眉,身子貼著地麵一滾,直滾到陽台圍欄邊,一翻身,從圍欄上跳了下去。那道真空波立時將政府大樓又斬開一道大口子。
政府大樓有八層高,任何人都不可能從這種高度跳到地麵而安然無恙,甘比路見托金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意識到托金必然早已準備好了應急的退路,他急忙追了過去,彎腰向下一看,果然,在陽台下方垂著一條繩子,雖然並不長,但是身手好的人完全可以在跳下陽台的瞬間裏抓住它,然後利用這小小的繩子,改變自己的方向,落到下一層的陽台上。
“逃到大樓裏嗎?”甘比路又笑了笑,“那有什麼用?我將大樓一並毀了不就得了?”
說著,他向前一倒,人便自陽台上落了下去。
這種下落的方法,是剛集合到大樓前的衛兵們一生也沒有見過的――甘比路的腳並沒有離開陽台,但他的身子快速地拉長,如果一條瀑布般自陽台上奔流而下,上身剛一觸地,便立刻如果海洋中的漩渦一樣旋轉起來,所以這種程度的撞擊並沒有讓他像真的水一樣四散開來。隨著這種旋轉,他的下半身也自陽台上“流淌”下來,彙合成一團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