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一聲炸雷響徹天際,猶如千軍萬馬奔騰。道道炫目閃電交織,將此起彼伏的山巒映襯成一條猙獰的巨龍。
瓢潑大雨伴著狂風緊隨而值,撕開天幕,滂沱而下。如九天銀河之水倒灌,湧向這片天地!
“噠噠噠!”
但見十數騎人馬破開滾滾雷鳴,在狂風驟雨中疾馳。全是形如虎豹,通體被青色的鱗甲覆蓋的異獸。
駕馭著異獸飛奔的這群年輕人一身黑衣,英氣逼人,眼中不自覺透著幾分傲意。如黃豆般的雨點迅速墜落,不及觸碰到他們衣角遍全部被蒸騰成一股清氣。
“按照這個速度,我們再過五、六天就能回到宗門了。”
領頭的二人中,略年長些的青年身形高大,皮膚卻白皙的略顯病態。眼中帶著幾分倨傲,看著身旁一言不發的沉默少年道:“小師弟,若是依著你的意思原路返回,我們至少要多出半個月的時間!”
少年不過十五、六歲,五官頗為清秀,特別是眉宇間不自覺透著幾分堅毅與沉穩。
對於師兄言語間的挑釁,少年隻是平靜的應道:“我們身攜異寶,而且這次還殺了不少正道弟子和世俗兵馬。”
“那又如何?”吳鵬不自覺的提高聲音,嘲笑道:“這次我們完成任務,還宰了不少正道弟子和朝廷鷹犬。回去後,師尊定有獎賞。”
兩人同出一門,往日裏倒也不至於這般爭鋒相對。隻是前些日子關於回程路徑的選擇起了爭執,吳鵬對陸少卿的厭惡這才開始不加掩飾。
什麼小師弟,什麼天才……
對他而言,對方不過是喪師之犬罷了。若不是師尊看他有幾分天資,他在宗內哪來如今的盛名。
麵對吳鵬的咄咄逼人,陸少卿隻是搖搖頭:“六師兄,我們收斂一些原路返回的話,僅僅費些時辰。如今大張旗鼓,騎著青鱗獸翻山越嶺。快是快了,但萬一在進入十萬荒山前被人埋伏,後果不堪設想。”
“誰敢埋伏我們帝魔宗?”
吳鵬的這聲反問豪氣衝天,好似‘帝魔宗’三個字連狂風暴雨都能壓製。緊隨其後的那些少年們此刻亦是昂首挺胸,難掩眼中傲意。
‘帝魔宗’三個字在電閃雷鳴中不停回響,好不霸道!
他們雖然不是宗內的親傳弟子,但能夠進入帝魔宗,哪個不算是天資卓越。
吳鵬平日裏對他們,也是頗為照顧。
至於沉默寡言的陸少卿,在他們眼中就隻是個略有幾分本領和運氣的高傲小子罷了。
兩相比較,他們不自覺的都站在吳鵬的這邊。
“小師弟你這可是小覷了我們‘帝魔宗’的名頭……”
正待開口繼續嘲諷陸少卿的吳鵬突然麵色一變,周身登時轟出一股黑色的霧氣。
“崩、崩、崩!”
雷鳴、馬踏、驟雨的混雜聲中,忽然從林間傳來三聲短促的崩弦聲。雖然這三聲幾乎連成一線,但還是逃不出吳鵬他們的耳朵。
眨眼間,三道幻化成虛影的雕翎長箭就被一隻巨大的黑爪牢牢捏住。
“是誰!”
唰!
大雨中,一道刺眼青芒掠過。待再看去,山道之上已有數條身影麵色冷冽的攔下路來。
邊上的巨木頂冠,一名青衣人徐徐而立,他的手中,赫然握著一把如烈火翻騰的大弓。
隻見他緩緩開弓,一道雕翎長箭自然生成,正牢牢對準吳鵬:“誰敢埋伏你們帝魔宗?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突逢變故,驚的吳鵬與陸少卿身後的一幹帝魔宗弟子麵色緊張。
吳鵬一臉陰鷙,目光最終落在執弓之人身上。
“桀桀桀!”
一陣陰陽怪氣的大笑,他滿是不屑鄙夷道:“原來是青華門,我們帝魔宗一根手指就能你們碾死。”
吳鵬的笑聲以及‘青華門’三個字,瞬間就讓身後的同門們心下大安。相比起帝魔宗這等龐然大物,青華門的確不值一提。
雖不知對方有何依仗,敢在山道設伏。不過吳鵬果決,也不多言。揮手間,就示意身後同門迎敵而上。
“殺!”
一聲高喝,身後的十數名同門飛躍而出。他們雖不是親傳弟子,但能夠躋身內門,都有著一身不低的修為。且從小在魔窟摸爬滾打,手段懾人,頓時將山道漫起騰騰魔風。
“啊!”
“喀喇——”
隻是一個照麵,青華門就有數名弟子被魔氣生生撕裂。任憑暴雨如何衝刷,濃重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他們根本不是帝魔宗的普通弟子!”
凶殘的手段驚起無數慘烈,青華門弟子們萬萬沒想到對方的修為竟都穩壓自己一頭。
一時間,埋伏之人好似被人稻草收割般,冒出蓬蓬血霧,遍地碎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