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張公子嗎?”正當張餘準備強搶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隻見來人穿一件錦緞長衫,手裏拿著描金的折扇,扇麵上寫著一首詞,很象是東坡先生的真跡。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裏秋千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來人踱著方步,麵帶微笑,一派濁世佳公子的氣質,讓人不禁心神往之。
然而略有些豐滿的身材和一張圓圓的臉蛋讓人看上去有些違和,不過整體形象很好,這都是小節,何況自古以來便有人不可貌相之說。
一派讀書人氣度的朱公子走起來路難免有些慢,畢竟要消耗更多的體力,所以有些姍姍來遲。
“張公子這是何意?為何一副衙役打扮。”
這不是那個跟我搶白牡丹的大餅臉公子嗎?人頭豬腦的家夥,竟然又跟我搶白牡丹,這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張大人憤然道:
“朱公子,來此有何貴幹?這些狗腿子莫不是仗了你的勢?”
“不敢,在下朱逢、春,家父是當今臨安知府,這個賤婢乃是我第九房小妾,因為不服管、教,逃了出來,還得多謝張公子幫忙攔住。”
第九房?小妾?白牡丹做了這肥豬的小妾?肯定是被逼的。
“我可不管是不是你家小妾,隻知道你們當街鬧事,影響到市麵的安寧祥和,職責所在,我不得不管。”
“聽說張公子前段時間與孟家公子過往甚密?”朱公子忽然說。
“孟公子?你說孟珙?你是從何得知?“
“孟家一門英傑,四公子孟珙更是文武雙全,正是我輩楷模,在下豈能不知,隻是無緣相見,不過早已神交已久!”
原來還是不認識,孟家一門三代豪傑,經過孟珙父親多年經營,在荊襄地區儼然是大族了,即使在臨安,影響力也是非同小可,若等到孟珙的兄弟都成長起來,那更稱得上是豪門了。
臨安知表麵府看上去風光,但在京都,勳爵遍地走,三品不如狗,意思說三品一下就是芝麻大的小官了,臨安知府還沒有三品,自然不如孟家法眼了。自古以來,京官是最難做的。
話說這朱公子看到張餘後,便想起此人在萬花樓一擲千金,想來家世不凡,再加上與孟家交往甚密,搞不好是豪門子弟來曆練的,所以語氣馬上客氣下來。
“你若真想結交孟賢弟,改日我倒可以引薦一二。”張餘也聽出來了,沒想到孟珙的名頭還是有些好用的。
“那敢情好,哥哥在這裏先謝過了!”轉頭又對家丁們說:“你們看清楚了,這是張公子,以後切不可得罪!”眾家丁紛紛稱是。
“那不知朱公子如何處置這白牡丹?”
朱公子知道那日在萬花樓此人為白牡丹投了一千枝花,今日攔下自己的狗腿子,又說了這些話,估計是對白牡丹餘情未了,再說自己的父親很討厭這白牡丹,老是自己把她送出去,罷罷,張公子咬咬牙:
“不過一小妾而已,賢弟若是喜歡,哥哥送你了,還望賢弟不要嫌棄。”在宋一朝,小妾互相贈送那是美食,東坡先生就經常這麼幹。
“那就謝過哥哥美意了。”張公子大喜,連哥哥都叫起來了。
“值得什麼,改日哥哥請你去望月樓喝茶,那才是臨安最大的銷金窟。”張公子到是會順杆子往上爬。
望月樓本是李師師出閣的地方,因為宋徽宗經常光顧,在風月場所裏麵名氣漸勝,後來北宋被滅,都城也被占,望月樓便也遷到臨安府來了。
“哥哥盛情邀請,小弟敢不從命。不過小弟還有公務在身,改日再敘。”張餘拱手道,兩人客客氣氣的告辭
沒想到美人就這麼到手了,張餘心情不錯,打發小毛毛自回衙門,領著白牡丹家去了。
小玲看見張餘竟敢領回來一個狐狸精,那是天雷勾地火,文戲武戲不斷上演,張餘軟硬兼施,從中不斷調停,終於把小玲安撫下來,得還沒成親,就變身母老虎了。這下好了,母老虎狐狸精都有了,這是變身動物園的節奏啊。
不過在宋時男子若沒有幾個妾室倒是不正常了,如果正室不同意,反而有妒婦之嫌,不過小玲豈是尋常女子可比的。
白牡丹自此就在張家住下來了,白牡丹對這個郎君還是滿意的,不過白牡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等安定下來經常在張餘麵前挑撥是非,怪不得朱知府要趕他走,好在張餘心中自有計較。
孔老夫子曾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後世有個叫寶玉的也說:姑娘一旦成了婦人,那便比男子更可惡了。張餘深有體會,不過兩個女子名分已定,張公子也算是得得償所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