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好了長久回憶的準備,而老天也真的成全了我,我不知該是喜還是悲。
阿文和言慕走在一起了,我看到她為了他高興悲傷難過,不再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沉著,真的就是個情竇初開的女子。
我從未見到過那樣的阿文,很迷人,可是也很讓我難過,因為她眼裏的人並非是我。
我默默的站在角落看著她和言慕的點點滴滴,直到發生了那件事。
那天晚上,就如同將很多年前的事重演了一遍似的,大火燒在興德門外,宮內一片哭喊聲,還有穿梭不斷慌忙逃竄的宮女太監。
我一直知道自己記憶深處是有沒被喚醒的記憶,而那也是關係到我身份的秘密的真相。
直到那天晚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可那一場大火,卻讓我覺得似曾相識。
我看到眼前是凶神惡煞的士兵,還有母親的痛哭,父親的憤怒,以及哥哥的恐懼中帶著明顯的憎恨,還有幼年的我茫然無措的拉著哥哥的手。
原來,我也是有家的。
到底是什麼讓我懷疑言慕就是我哥哥的呢?其實讓我說也不明白,宮變的那天晚上,看到袁柯和段宏竟然倒戈,我才知道言慕一直都在計劃著這一天。
我想起他看到我胳膊上的圖紋的時候的反應,他說是認識的人,那個人,我固執的認為一定是他,這或許可以理解為血脈相連的第六感,不過好在我並沒有猜錯。
可就算是哥哥又怎樣呢,我身旁的阿文,我能感覺到她那滿心的難過和被騙後的淒涼感。
可是她麵上卻什麼表情都沒有,平靜的像是古井一般。
我了解她,越是藏著心事,表麵上越是不露分毫,而恰恰就是這種時候,人才會做出不加思考的衝動的事。
阿文說她想要離開,我如她所願帶她出宮,可路上卻被武清攔住了,等我拜托了武清之後,阿文也消失不見了。
我曾經說過要好好保護她,可在這種時候,我卻讓她在我眼前失蹤了。
我無法原諒自己,努力回想阿文跟什麼人認識,最有可能去的是什麼地方,然而縱然我一晚上將阿文所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卻還是忽略了一個人——柴茂建。
等我想起之後,再去柴府的時候,得到的竟然是阿文走了。
柴茂建亦是言慕的人,我無法想象阿文知道這些後會如何反應,但是這時候,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地方,就是水磨村。
阿文是否會回到水磨村去我真的不太肯定,因為她一直表現的對那地方都不願意回憶,因為有痛苦的回憶。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試著去了水磨村,我覺得自己總是慢了言慕一步,這或許也是我和阿文之間有緣無分的原因吧。
我在王嬸兒家打聽到阿文在外麵散步,我欣喜若狂,覺得總算皇天不負有心人,可我並沒有在田野上找到阿文,反而是覺得山上有動靜。
那氣息,是我熟悉到骨子裏的——言慕。
他竟然也追到這裏了?他難道不是隻是為了利用阿文嗎,怎麼還有臉追過來?我氣憤不已,也追到了山頂上。
傍晚雷雨交加,我不知道阿文是否淋雨了,一路焦急的奔上山頂,看到的竟然是阿文被言慕逼著跳崖。
我來不及阻止,因為言慕已經快一步的攔住了她,可我看到他在阿文的額頭上拍了一掌,那是用了力道的一掌。
就算是我這樣有功夫的人,印堂上被打一掌也是撐不過去的,何況是阿文呢。
我看到言慕抱著完全昏迷的阿文離開,我的腳卻停在原地動彈不得,我的心,恨透了言慕,就算他是我哥哥,我依然恨透了他。
我本是打算追上去與言慕拚命的,可懸崖下麵卻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緊接著那聲音就上了懸崖,我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手裏握著一個奇怪的水晶球。
那顆球發著耀眼的藍光,照亮了周圍的黑夜。
老頭笑盈盈的看著我,並且告訴我,若是想讓阿文複活的話,那就跟著他走。
我明知道不該這樣,我腳卻不聽使喚,就如同你看不到任何希望,最後終於見到一根救命稻草,即便是很脆弱的甚至是不可置信的,卻還是忍不住的抓住。
路上,老頭說了很多瘋瘋癲癲的話,我一句也沒聽懂,隻是聽了幾個陌生的詞彙,什麼靈魂什麼時空的。
若是按照我曾經的性子,我一定會拿著刀對著他說威脅的話,可現在,我從老頭的話裏聽到了希望。
最後總結出來,他說那珠子裏麵,竟然是阿文還未散開的靈魂。